<h1>第二章 落霞与野鸳鸯齐飞</h1>
到了云雨阁后,雪颜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可谓是落荒而逃。好在襦裙比较宽大,疾步行走之间没有人发现他腿间的异样。
回到厢房后,雪颜焦灼地来回踱步,那邪火仍是毫无熄灭的征兆,索性解了襦裙,自我抒发了一回,去后头提了冷水,狠狠冲上几趟,浑身都沾了清冷的气息至此罢休。
自渎这种事不是头一遭,虽几经颠沛流离,无心耽于情欲,但生理需求在所难免。以往偶有几次难耐,也都是自我解决,草草收场,何曾有过今日的狼狈!
雪颜看见地上自己丢弃的月白色襦裙,就想起沈四那厮,自家小兄弟又有隐隐抬头的趋势,捡起那件裙子团成一团,像是把脑海中的邪念一同丢弃般,狠狠地甩到角落里,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一人悄无声息地进了房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下不由一愣。
小郎君颠沛流离几年,早已练得喜怒不形于色,常人难以想象的委屈也都一一忍受了下来,今日这般心绪波动如此厉害,只怕是心中憋屈的狠了。
那人走至雪颜面前,歉疚地跪下,“是吾等无能,让小郎君今日受辱。”
想来也是,小郎君所遇之事放在其他哪个郎君身上都难以忍受,藏匿于秦楼楚馆,日日以女装示人,今晚又接连受辱,气愤难平才是正常。
雪颜洗去脂粉的面庞多了几分英气,却依然是个貌美少年的模样。眉间的花钿已除,露出一道小疤,本是完美无缺的脸却多了道瑕疵,着实令人惋惜。
他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
“小郎君今日受辱他日吾等必将讨回。”
细看那说话之人,不难发现那就是宴会上扮演丈夫的红脸郎君,他略有些踌躇地问到,“那沈四可又欺辱小郎君了?”
雪颜脸色一红,说到“无妨。”这笔账他日后亲自和她慢慢算。
“小郎君,这是后十日的药。”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雪颜将它接过,打开塞子抖动几下,只见一黑色小丸滚至他的掌心,随后入了他的嘴里。
旁边那人立刻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双眼却控制不住的红了,“若不是曹阉人,小郎君何须受此等苦楚,主人和夫人也不会……”
“晏清,”雪颜抚上他的肩头,略微抓紧,“时机未到,你我还需忍耐。”
那头沈鸢回到家中,急冲冲地就往一处小院走,还没走至院门,叫开始大喊“贺老怪!”
廊道上、花园中的一些侍者、侍女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阖府皆知,今个贺老又给娘子配药了。
广陵沈四,天不怕,地不怕,独怕贺老一副药。
沈鸢气势汹汹地闯入那安静的小院,吓得晚间在树上休息的鸟儿扑簌簌地飞起。
只见一老者让一小童掌着灯,在灯下细细地看着药材。
那小童看见沈四不免一瑟缩,以为沈四是找贺老算账来的,唯恐殃及池鱼。
没想到沈四几个健步冲过来,开口第一句就问,“你知不知道有什么药是可以让人数年维持少年的模样的?”
“怎的,你要开始研究驻颜之术了?”贺老没有等来责问反倒是好奇地挑了挑眉,“我这可没有长生不老的药。”
沈四想了想,迟疑地开口,“那世间可有让人停止生长的药物?”
贺老惊疑地瞧着她,良久开口,“没有。”
须臾,他又补充道,“但有一物唤作‘囚生’,能够压抑人的成长。前朝殇帝最喜貌美的娈童,此物就是他暗地让人制作的杰作,以求让他喜爱的那些娈童一直保持少年的模样。”
“此物对身体有何危害?”
“这药一旦服用便要日日服用才能生效,若是一日停药,就会遭受拆骨之痛。本就是违背天理之物,哪里能日日服用。此物说到底也是个毒物,毒素一日一日地沉积入骨,最后即使不停药也会活活疼死。”
“若是中了此物,你可能拔除?”
贺老听了这话一惊,迅速抓向她的脉门,细细查看。
“我无事。”沈鸢任他探查,又扯了扯他的衣袖,“但我有一人想请你看看。”
贺老沉默了会,点头,“可以。”
咦,今个怎么这么好说话?
“但你以后只能喝汤药了。”
“为什么?!”
贺老摸摸胡子,笑眯眯地道,“老头我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了,这丸药既费时又费力,实在辛苦,还是汤药来的方便。”
你是方便了,可是苦了我啊!沈鸢不满地腹诽。
“怎么,答应不答应?”
沈鸢考虑了良久,贺老也不着急,只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老头子年纪大忘性也大,说不准一觉醒来就忘了这事了,什么‘囚生’、什么解药,哎呀哎呀,老头子犯困了,要去睡觉咯。”
沈鸢太阳xue一阵猛跳,最后还是咬着牙说了声“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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