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萍先慌了神,大哭大喊,扑在地上不断摇着曾祥年: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柯元迟敛了神,上前制止她:妈妈,你先别动爸爸。是不是高血压犯了?有药吗?
药,药孟昭萍哭出声,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阵,今天出门没带啊。
黄晴明显镇定地多,她早年当过军医,弟妹,别慌。先让他躺平,把衣服扣子都解开,我做点简单的处理。纪永在打急救电话,不会有事的。
柯纪永这边刚好挂了电话,放心,马上就来。
童童吓得紧抱住曾桥腿,小脸埋得紧。曾桥蹲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嘴里机械地安慰道:没事,没事,别害怕。
急救车坐不下那么多人,童童不适合去医院,于是黄晴和童童留在家里,柯元迟和孟昭萍一同上了急救车,柯纪永则开车带曾桥一起去。
曾桥不知道怎么跟着柯纪永一起上了车,她的脑袋浑浑僵僵,拉出一串浆糊似的。她没有实感,对于曾祥年摔倒这件事她有种奇异的冷静,甚至是冷漠。激动害怕担心的自己抽离,留下一个冷眼观看的自己,仿佛在对曾祥年说着活该。
曾桥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是不是冷气开太足了。柯纪永误会,伸手在出风口晃了晃。
嗯,有点。曾桥囫囵着字句。
车开过沉默的一段路,她和柯纪永都没说话,直到Jing神逐渐回拢,才有了点后知后觉的别扭。曾桥一直不喜欢柯纪永,也一直避着和他单独相处。有的时候,她觉得他像另一个极端的柯元迟,过分冷静过分世故,所以打量着谁都在笑容里带着点针扎的嘲讽。即使故意柔和话语,但总是在担心他话语之中的其他意味。
他不是个好对付的长辈,他的Jing打细算不是孟昭萍他们只顾着蝇头小利,好像看起来总是特别好说话,没什么攻击性。可明在面上的势利并不叫心机,所以更加可怕。
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柯纪永时的场景。
曾桥。对,就像现在这样,笑得深沉。
有件事一直想要和你谈谈,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车稳稳得停在路口前,红灯亮起。柯纪永像是每次询问关心她的学业一样,问得和蔼:你跟元迟到底是什么关系?
曾桥疑心有哪里发出巨大的声音,近似爆炸,或者别的什么,脑海里只剩一条直线的嗡鸣。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挤不出什么平静的表情。曾桥看着柯纪永,对方一脸无恙地在等她开口。
有东西在喉咙里滚动,干涩的厉害,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柯纪永微微点头,不明白吗。你应该不需要我点明这个话。
曾桥机械地回过头,感觉浑身每一个零件仿佛都蛀了,只是支撑着自己平稳地转动,就会有无数的碎屑在飘荡,不是没有了力气,而是已经无法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手脚,七零八碎的。她努力看向前方,动一动嘴唇:您该起步了,要变灯了。
柯纪永收回打量目光,在绿灯亮起时,起步,提速。
去医院的路怎么能这么漫长,曾桥感到恐慌的同时,隐隐觉得好笑,自己的焦虑居然不来自前方健康未知的爸爸,而是身边的柯纪永。她这个女儿,怕是彻底失格了。
曾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柯纪永继续轻描淡写说着,你绝不会做出违背你爸妈的事情,和元迟大概不是你的本意吧。
曾桥哑然失笑,她的嘴张开又合上,没想到柯纪永是这么想的这件事,和柯元迟在一起,是为了跟叛逆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忤逆她的父母,来尝到一点甜头?他真是高看了她。要真是这样,当初怎么可能被迫让自己拼命尝试去讨厌柯元迟呢。
曾桥继续沉默着不说话。
但显然人生阅历比她丰富三十多年的柯纪永知道她在无谓抵抗着什么,你以为我是捕风捉影抓到点苗头,就来找你对峙的吗。曾桥,大伯今年五十五岁了,什么人没见过。我面对过那么多学生,他们总以为自己在底下做什么我不清楚,其实讲台上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笑着转过头,虽然你父母那么说,但元迟也算是我的孩子,他在做什么我大概都清楚。他之前有一次从楼梯上摔下去。
柯纪永像是不经意转头一瞥,看到她突然紧紧捏住的双手,笑一下,我有个学生,在医院看见你们了。
曾桥脸色白了一白。
我当然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年轻人嘛,总爱说些不着调的玩笑话。后来我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曾桥,你们太过亲密了。这绝不是成年兄妹间该有的。他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元迟在想什么。你们太过火了,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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