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5 玻璃与癖好</h1>

    江上低头，望着她微微嫣红的脸颊，眸色渐渐深沉，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吗，夏琳却将手放在他的薄唇上。

    “算啦，你不需要回答，”夏琳松开了他，靠着门缓缓站立了，唇角露出一个忧伤莫名的笑容，“就这样挺好的，我是说真的，江医生，我们就这样挺好的。”

    江上于是什么也没再说。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来了医院，亲自给3号房的病人做了术前的剃毛清理。

    在两人的关系上，夏琳和他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假如是在别人面前，或者工作场合上，两人一定会装作并不太相熟的样子，公事公办。若是在人后、私下，他们就会继续维持着这种不正常的rou体关系，他们一起尝试过各种刺激的场合和姿势，办公室、停车场、电梯……甚至深夜无人的手术台。

    有时夏琳会忍不住想，她需要这样的混乱，好保持自己在婚姻中跟顾清和平起平坐的位置。

    就比如今天在电影院里看到清和跟阿琛，假如现在坐在他们身后的，没有江上，而是她自己，她大概会感到窒息，而现在，轻轻地握住江上的手，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没那么冷了。

    只是，很想喝点酒。

    电影结束的时候，江上像往常一样问她：“要我送你回去吗？”

    夏琳摇了摇头：“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家。”

    是的。她不想回家。

    她不想一个人面对那个没有清和的冰冷冷的房间，尤其是在亲眼看到阿琛回来了之后。

    “酒店？”江上问。

    夏琳又摇了摇头：“我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江上于是牵着她的手，走向自己的座驾。

    彼时天气刚入秋，夜晚的风清凉之中又带着丝薰热，夏琳窝在座椅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车开进了一间陌生的小区里，她有些迷茫地眨着眼睛：“这是哪？”

    江上替她打开车门，拉着她下来，淡淡地说：“我家。”

    这还是相识以来，夏琳第一次去江上的家中。

    进门之后，江上给她倒了杯热红茶，让她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儿。

    夏琳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间房空间并不算大，一室两厅的单身公寓，装修布置都是简洁为主的，虽然该有的家电家具都一应俱全，可夏琳却总觉得这个家有些空荡荡的，也许是他刚搬到滨海的缘故吧。

    整个家里最吸引眼球的摆设就是从餐厅通向客厅的那条长走廊上的竖立的柜子。

    整整一面的柜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玻璃杯，在屋顶灯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破碎的美。

    夏琳忍不住站起来，走过去，刚走到旁边，人就被江上一把拉到了一边。

    “小心！”

    耳畔是他一如既往的醇厚嗓音，夏琳循着他的嘱咐低头望去，这才发现柜边的地面上散落着几粒碎玻璃碴。

    江上已经拿着扫帚去清扫了。

    “我来帮你！”夏琳自告奋勇地拿起餐桌下面的垃圾桶，才发现里面沉甸甸的塞满了碎玻璃。

    这么多碎玻璃，绝对不会是不小心打碎的，倒像是……谁故意摔破的。

    夏琳愣住了：“别告诉我，你有摔玻璃的癖好。”

    江上沉默了片刻，从夏琳手里接过那个垃圾桶，轻描淡写地说：“玻璃破碎的声音，很好听，你不觉得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夏琳，也没有看那些碎玻璃，他的目光沉静而放空，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令他难过又无法忘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