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没办法再回头。
卫玉容虽然骗了她,可她多少能够理解,那些年下光景里,高太后如何专擅,她和元邑之间……
萧燕华吸了口气:“太后……”
“太后这样说,奴才不敢生受。”
然而卫玉容却几不可见的扯了她一把,打断了她所有的后话,自顾自的扬了声,端的是不卑不亢:“承乾宫的事,是大事,奴才自然要上心。可是太后也知道,彼时中宫未立,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奴才来过问。定妃今夜如此,奴才也十分痛心,更不该替自己分辨,可是太后话里话外,要把这罪过扣在奴才的头上,奴才实在不敢生受,更担待不起。”
高太后从没有见过这样伶牙俐齿的卫玉容,且她此时的气度,与往日里是大不相同的。
果然人前人后,她做的是两幅模样。
从前伪装的很好,好像她真是个菩萨心性的柔善之辈。
其实根本不是那样的。
元邑才刚得了势,她就急不可耐,不愿意再糊里糊涂的过下去了。
高太后冷笑一声:“是了,宫里大小的事情都是你一手料理的,如今出了事,你要一推干净?”
“奴才推不干净,也没想着要推干净。”卫玉容翻了翻眼皮,扫了一眼过去,“该奴才的罪过,奴才领了,可不该奴才的,奴才必然不受,脏东西是怎么进到承乾宫来的,少不了一查到底,谁想害定妃,害皇嗣,更有甚,借此事来害奴才,老天爷看在眼里,终归会惩戒下来。”
“你这意思,是在影射孤了?”高太后的语气森然起来,面色十分难看。
萧燕华却在此时接话上来:“太后说起这些,奴才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高太后一拧眉:“什么事?”
“早几日定妃为何胎气大动,太后总不是忘记了吧?”萧燕华神色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孙太医也说了,定妃本来动了一场胎气,所以才会格外的娇弱了些,那要是照这样算下来,皇后娘娘当日所作所为,是不是也该被请到承乾宫来说个清楚呢?”
“庆妃。”高太后一咬牙,“无故攀咬中宫,这个罪名,你要担吗?”
“奴才惶恐。”萧燕华纳了个福,“这样大的罪名,奴才怎么敢担?难道奴才说的不是实话吗?当日定妃动胎气,归根结底,不还是为着皇后娘娘一句吩咐吗?奴才这会儿倒是越想越觉得奇怪了——”她刻意的拖长了音调,“定妃有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人想害她,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就在她动了胎气之后来下手,且皇后娘娘当日往御膳房去传那样的话时,又有没有别的心思,这一点,难道不该说清楚了吗?”
她话音刚落下,眼见高太后张嘴还要说话,她忙接上去,先一步又说道:“若不出事,这些事情也就过去了,奴才也不敢再多提多说,可出了事,太后既说贵妃难逃干系,那皇后娘娘当日所为,奴才有这个怀疑,不是合情合理的吗?再有,定妃有孕,宫里头想害了这个孩子的,明妃怕是要算在头一个。”
她一面说,一面四下里扫了一圈儿:“六宫都惊动了,连太皇太后都移驾过来了,明妃今日倒好安分,这会儿都没露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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