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一个不留意就跌下去了,他是重权利。可是比起权利,他更在乎性命。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被季振元他们嫌弃的原因,可是他就不明白了,一个人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权利有什么用?
郑侧妃既然也知道争的结果是死,为什么她还要执迷不悟呢?
“父亲难道不答应我?”郑侧妃皱起眉来,声音里也多了丝不快。
郑铎暗吐了口气,无奈道:“答应。我回头就去寻郑王。”
这是他的女儿,他能怎么拒绝?如今府里基本是永宁的风头最劲。永宁早与郑侧妃互看不顺眼,如果殷曜再失势。永宁会更加盛气凌人,那时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从宫里出来。郑铎就去了郑王府。
郑王跟郑铎谈不上有交情,但是也绝谈不上有矛盾,郑铎把来意跟郑王一说,郑王就也琢磨开了。基于跟殷昱之间的仇,当然是殷曜上位对他来说有利些。请奏封太孙这件事又不得罪皇帝,他有什么不能干的?按照皇帝对殷曜历来的态度,说不定他还正中了皇帝下怀。
于是翌日早上就捧着折子当着众大臣的面递交了上去。
请奏册封太孙的话一出口,魏彬便立即跟殷昱对视了眼。都说郑铎脑子不够,看来郑王的脑子比郑铎更加不够。在这个时候他还不知死活地来请奏册封太孙,难道是生怕殷昱不惦记着他?
在他们几个腹诽的同时,皇帝也往殷昱看了眼。
“此事今日暂且不议,安穆王随朕去乾清宫,余者退朝。”
皇帝极少极少唤殷昱单独说话,大家都往他看了眼。殷昱冲魏彬点点头,随在圣驾后头到了乾清宫。
进了殿,张珍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了下去,自己也退在帘栊下方,点起一缕香来。
“坐吧。”
皇帝指着丹樨下一张锦杌,然后看着地面铺的波斯绒毯,“乱党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殷昱因着这些日子隔日便在乾清宫当差,所以见皇帝面的机会很多。他很明显感觉到,谢荣落网后这些日子,皇帝的情绪一直都显得有些低沉,就在殷曜殷昌过来时,也不再明显地表现出袒护之心,而眼下他会这么样和颜悦色问起他的差事,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七先生已经坐不住了,最近屡有小动作出现。而谢荣所说的他想在宫里动手的事如果是真的,则更加证明他已然准备狗急跳墙。这种人反咬起来动作甚大,所以最近我一面继续搜查,一面也另派了人手监视城里动静。”
因为早已经不在乎那份祖孙之情,殷昱也不再如儿时那般对着皇帝毕恭毕敬。
皇帝对他的态度有些微愠,但是当看到身着盔甲的他的健壮身躯上,他的目光又有些回暖。
“那个七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他问。
殷昱微嗅了下空中,有股异物燃烧的味道。扭头看去,只见帘栊下的点香的张珍不知几时怔站在那里,虽是侧面对着这边,但也很容易瞧出来他在凝神倾听。
“张公公,你把龙涎香的纸烧着了。”龙涎香外包着层纸,已经冒起青烟了,他出声提醒道。
张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把纸掐灭,将香重新点着,丢进香炉里。然后低头收拾地板。
殷昱张口要回答皇帝先前的问话,却是又觉张珍十分异常,又不由回头看了眼他,把吐到嘴边的话给稳住了,改口道:“乱党贼子,哪会是什么好人?目前身份尚不清楚,还得等进一步确认才好向皇上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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