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爱意也辉煌</h1>
寒冬腊月的风,到了夜里依旧呼啸吵闹。
迟北徵跟荀雯峤小两口安安稳稳地睡在一个被窝里,像两根交叠在一起的银匙。
其实迟北还是有些难受,药力没有完全散去,他就像个天然的火炉,在雯峤背后燃烧着自己无处安放的雄性荷尔蒙。
雯峤好像也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翻了个身,四目相对,方才强烈告白后的尴尬骤现,雯峤又想翻回去了。
“睡不着吗?”迟北徵率先开口。
“嗯。”雯峤盯着迟北赤裸的胸膛出神。
他习惯半裸着睡觉,无论春夏秋冬。
迟北伸出长臂把雯峤揽得更近些,掌心一下一下在她背后轻拍着哄她睡觉:“快睡吧峤峤、快睡吧、睡吧……”
雯峤抿唇偷笑,哪有人这么干巴巴哄睡觉的?
她荒腔走板,唱起了粤语的童谣:“红风车,转一转吧,福来我家……”
唱一半忘词了,迟北徵接下去唱《富士山下》。
两人一来一往,轻和着对方的歌声,谁都忘了是在谁的曲调里进入梦乡的。
醒来是周一,他们约定好的离婚日。
却过了一个跟以往的每一天都十分相似的早晨。
雯峤准备的三明治,迟北负责殿后收拾;雯峤打理完自己,迟北已经可以出门。
“还去吗?”迟北徵选择车钥匙的时候,若有所思地问荀雯峤。
荀雯峤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原先两人都请了半天假去办理离婚手续。
“去吧。”雯峤分明连上回签的离婚协议都不晓得在哪儿,表面却镇定冷漠得出奇。
迟北也表现得很淡然,他回客厅的茶几拿起那两份签完名就没再动过的协议书,拣了把车钥匙后颔首,“行,那出发吧。”
一路上交通状况出奇的畅通,连红灯都少得可怜。
所以就这么在八点半不到,抵达了民政局。
俩笑眯眯走去离婚事务处的时候,还有一保安大爷看到了出声喊话:“哎小伙儿,你俩领证得去另一边儿!这儿是离婚的!”
迟北扬声谢谢大爷,“我们就是去离婚!”
大爷听到沉默了,回过神嘴里念念有词,说的是不可置信。
离婚都不需要排队,一到就是他们俩的号码。
进去办公室,还没拿出证件,中年的女办事员便开始劝:“你们俩真想明白了吗?还这么年轻,有啥矛盾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啊?”
迟北面无表情地把签好的协议书递过去,“大姐,您赶快吧。”
直到迟北徵真的把协议书呈递的那刻,荀雯峤才意识到他好像来真的了。
糟糕!这家伙不会真生气了吧?
——玩儿脱了?
荀雯峤苦着脸,正想着法子要怎么既保留颜面地撤销离婚申请,又不会让人觉得其实她是在作弄迟北徵?
“啊哈哈哈哈!”对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那办事员大姐笑得像是要断气,她颤抖着手把迟北刚刚呈递给她的协议书递还给荀雯峤,“姑娘,你瞅瞅!”
雯峤一脸狐疑地望向协议书,只看到末尾的签名处,该是迟北徵签名的地方写着——
“乌gui王八蛋”五字。
笔迹力透纸背,带着痛彻心扉的觉悟。
“还离不?”迟北徵在边上咧嘴冲雯峤笑着。
那笑意特别虚假,带着有苦说不出的憋闷。
雯峤也跟着大姐哈哈大笑起来,她一面猛烈摇头,一面又盯着协议书上那格格不入的五字发笑。
“回去好好过日子啊!”最后大姐好不容易收敛起笑意吩咐道,“小伙儿这日子过得不容易啊!”
迟北徵这痞子,故作委屈地撇嘴,“是啊!以后不再来了!不给您添麻烦了!”
“好好好!”大姐还热情得亲自起身把二人送了出门。
雯峤捧着那两份签着“乌gui王八蛋”的协议书,仍是跟在迟北后面吃吃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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