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没头脑和不高兴</h1>

    “我一直忘记问你，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啊。”

    他一只手推着车一只手牵着她，怕她像上次一样在超市里走丢了。

    “因为我觉得你是我弟的女朋友，而且。”他回过头扫视了一下身后的跟屁虫，“你那个时候，很奇怪。”

    她回忆了一下，十五岁的时候她朋克风着迷，黑色铆钉，学外国人涂夸张的口红，锁骨上银色十字架项链，还有一串黑青色看不懂的英文，因为怕痛不敢纹身，所以学校后街买的纹身贴，惨不忍睹。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难看啊。”

    他停下脚步，认真想了想，望着她说：“没有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姑娘。”

    她怀疑她没在的这几天是不是有外星人过来把他接回母星去，然后留了个假冒的在这儿。

    “怎么办，我好想亲你。”她费力扒拉过他的脑袋，凑近说。

    “不可以，回家再说。”

    他的回应基本是无效的，所以她飞快在他耳后亲了一下，就逃离犯罪现场。

    做完坏事的心情真好，看到他变红的耳朵心情更好。

    来到rou类供应区，她像见了鱼的猫一样不受控制。

    “这个，这个，何呈一，我要吃鸡翅和鸡腿。”

    “小声点，等下别人以为我虐待你，不给你吃rou。”

    “我还要吃糖醋排骨。”

    禾嘉撒娇Jing上身，缠住他不放。

    让他感觉没她的那十几天过的日子都不叫日子，给研究生上完课再去实验室，做项目做到忘记时间，有的时候就直接在实验室里睡觉，反正没她在，睡在哪就只算个睡觉的地方。

    她瘦了，头发长了，他见她蹲在家门口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惊觉为什么短短十几天能看出这么细微的变化。

    她太像只小鸟，不请自来飞进他的世界开始四处乱撞，起初是害怕，后来担心她会受伤，恨不得把她藏在双手下。

    这次分手的原因他都快忘了，因为她大概一年要提八十次分手，每次都能找到不同的理由生气，过几天又会自己来找他，平时活得太虔诚，遇到这种随心所欲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干脆一头栽进去了，反正她总有办法变成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今天何呈再打电话问我去不去初中聚会。”她吃饱喝足，躺在阳台的吊篮上，那是她在宜家以生死相逼换回家的。

    他坐在椅子上用平板看新闻，显然对她提出的话题不感兴趣。

    “那你去吗？”

    “不去，为什么初中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我和何呈再是一对，他们都瞎了吗？”

    “你们初中不好好学习净想点这种没用的事情。”他不是疑问，是在下定义。

    禾嘉没对其他人说过这个秘密，何呈再其实是同性恋，所以别人再怎么误会他们两个她都不以为意。

    这也是何呈再是喝醉了和她说的，其实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喝醉，他这个人说再正经的话都像在开玩笑，她以为他喝醉了在说胡话，第二天他打电话给她很认真的告诉她昨天说的话，只有她知道，不要对任何人说。

    “初中的时候多好，每天听听歌，日子就过去了。”她为长大成人唉声叹气。

    “你现在不是？”

    意识到来自天才的嘲讽，她习惯了这种差距，毫不在意地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别人都有目标呢？我好像没有，为什么我没有理想呢？”

    大学的同班同学出国的出国，考研的考研，工作的拼命投简历，她在拼命的人里像个异类，难怪从小到大有很多人说她是花瓶，其实也没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内涵。

    “怎么，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他摘下眼镜，把平板放在一边，他没近视，平光眼镜，只是为了防辐射。

    与他接触过几次的人多少会觉得他有些冷漠，只是不想因为所谓的善良或者温柔就把时间和Jing力浪费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所谓被说成冷漠也没关系。

    他们一个不高兴，一个没头脑，也挺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