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洗完澡出来,勉强穿上萧晓鹿的睡衣和从便利店买的新内裤,毛巾缠着shi漉漉的发。
萧晓鹿比辛桐矮半头,又是幼瘦白的身子,她的睡衣紧绷绷地裹在辛桐身上,勒出姣好的胸形。
辛桐从客房朝外望,正瞧见无边夜色下的璀璨灯火,绵延十里。
这狼狈的一天,过得累极了。她歪歪斜斜地仰面倒在软床上,腰隐隐作痛。刚冲完热水澡,房内又在打空调,皮肤上滚动着水珠,热气呼呼地往外喷,可她还是手脚冰凉。兴许是方才受惊受凉的余韵还没走。
她并非弱柳扶风的女子,但身体着实算不得好,容易生小病。幼时总被舅妈数落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和她妈一个德行。
萧晓鹿本想拽着辛桐去吃夜宵,被她婉拒,小丫头失落地鼓着脸,转头便拖着徐优白出去吃烧烤。
辛桐散开包头发的毛巾,瘫在床上,忽然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他要是因为这事儿要弄死她,她是插翅难逃。
事情好像从她酒劲上头带走程易修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好像还是会带走程易修。
对了,程易修,辛桐灵光一闪,想到了她最应该想到的人。
她随即打开手机,给程易修发消息:什么时候回来?
辛桐盯着聊天框辗转反侧地等了两分钟,苦笑着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发呆。她笑自己在心急什么呢?把程易修当作江鹤轩吗?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的七个小时,其余时间不出两分钟就能回消息的家伙?
她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对程易修抱着什么态度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情,有那么些欢喜,还有那么点隔阂但总归不是讨厌。
有时想想,哪怕这段情缘如露水般短暂,也值得。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身侧的手机响了。
辛桐拿起一看,是程易修。
她从床上坐起,接通电话,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易修。shi发搭在肩上,有点凉。
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还知道给我发消息。程易修语调轻快。
你也不是没给我发嘛。辛桐说。
程易修啧了一声,抓抓凌乱的发:这几天好忙,完全没时间。
辛桐笑笑: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出意外的话是后天,程易修说,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嗯。辛桐应下。
程易修顿了下,声音低缓地对她说:桐桐,我给你听个东西。
话音消失,一阵叮铃哐当声的嘈杂声后,又安静下来。紧跟着,耳朵里跑入古典吉他的音调,舒缓又温柔,仿佛朗朗的月色透过窗棱,照在沉睡的人的面颊。辛桐不懂音乐,人生二十多年唯一与音乐有关的还是她读大学时抢到的艺术学院选修课古典音乐学习与鉴赏。给他们上课的是个中年女人,讲了几轮音乐史后也便进入摸鱼状态。
此时这一小段零零碎碎的曲调,辛桐说不出哪里好,也说不出哪里坏,只觉得在糟糕的一天后,能听见它,分外顺心。
我第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程易修道,虽然现在只有这么多。
很好听。
程易修建议: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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