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月走进灯火通明的酒店。
梁坚不顾形象地蹲在门口,拿出烟盒,一支接着一支猛ch0u。
喉咙有些不舒服,他咳嗽几声,清隽的眉毛紧紧皱起,一时没想好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冲进聚会现场,向情敌明晃晃地宣示主权?
做为手段下作的反面角se,他没底气放狠话,更害怕惹陶千月不高兴,遭遇漫长的冷战。
就这么傻呆呆地等着她出来?
酒店有那么多房间,万一她和那个人再续前缘,在酒jg的刺激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梁坚猛然站起身,大步走进酒店。
他来到前台,掏出手机和身份证,一脸的严肃:“还有多少间空房,我全包了。”
服务员当他开玩笑,再三确认之后,委婉拒绝道:“先生,一张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
梁坚愣了愣,一筹莫展之际,只能躲在聚餐包间旁边的消防通道里,警惕地盯紧房门。
等了一个小时,陶千月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她r0u了r0u眼睛,拖着踉跄的脚步走进电梯。
梁坚往包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追出来,转身向楼下飞奔。
他追出酒店,忽然顿住身形,表情变得错愕。
陶千月在哭。
从极力隐忍,到情绪失控,只经历了短短十几秒的时间。
柔弱的双肩剧烈抖动着,她没有发出声音,却哭得站不住,缓慢滑坐在台阶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自细neng的指缝间流溢,渐渐sh透衣襟。
她在为另一个男人哭。
就算被迫答应父亲提出的条件,跟着他远走异国那天,她也没有掉过半滴眼泪。
结婚这么多年,更是没有出现过任何情绪波动,以至于他常常觉得,自己在做一场荒唐的美梦,身边的nv人,是这场梦中最冰冷、也最美丽的幻影。
梁坚心痛如刀绞,忘记隐藏自己的行踪,快步走过去,将西装外套脱下,覆在陶千月肩头。
她吃了一惊,含着泪回头,看清来人,美目中闪过明显的失望,嗓子里却不由自主地逸出哭腔。
梁坚不发一语,拦腰抱起她,小心放进车后座,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她似乎喝了不少酒,没有平时那么理智,罕见地将他当做倾诉对象,哽咽着说:“我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碰到了周锐泽……”
又是这个名字。
梁坚心里“咯噔”一声,手掌却轻轻抚0着陶千月的脊背,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我想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陶千月悲从中来,哭声渐大,“我怕他恨我,怕他对着我说出yyan怪气的话,更害怕他带着家属过去,当着我的面秀恩ai……”
“可我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抱紧膝盖,蜷缩成一团,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糊成一片一片,“他当了医生,整个人变得稳重很多,笑着跟我说,已经很久没有唱歌,每天都在忙着看病……还说攒钱买了套房子……”
“他怎么会选择当医生呢?”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面se难看的梁坚当成树洞,神情恍恍惚惚,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gu脑儿倒了出来,“他那时候那么喜欢唱歌,梦想着做个摇滚歌手,他最讨厌受束缚,讨厌拘束,觉得大城市里的套房像一个个鸽子笼,又压抑又不自由……”
她说一会儿,哭一会儿,被刻骨的思念和漫长的愧疚折磨着,摘下假面,露出真容。
她和梁坚是青梅竹马没错。
可她有限的热情,张扬的岁月,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感情是不以时间长短、家庭背景、旁人看法为衡量标准的。
它不讲道理,蛮横至极,却又令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陶千月是这样。
梁坚,也是这样。
他将她拥入怀中,明明心痛到难以呼x1,还是强忍着翻腾的情绪,说出安慰的话:“不是你的错,全都怪我。”
“是我非要强求,b迫你做出选择。”他亲吻着她乌黑的发顶,回想起将她强夺过来的那一天,虽然愧疚,却一点儿也不后悔,“你只是为了救你爸爸,你没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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