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番外? 砗磲和彩石（衍一篇）</h1>

    一串是深海里的砗磲，一串是小河滩上的彩石。砗磲是衍一拿自己的字画和过路的商客换的，彩石是衍一自己在河滩上捡来的。两串，都是他给湘儿准备的生辰礼。

    今日是季沅湘的生辰，明日是伽蓝寺放戒的日子，衍一若是赶不上这次的受戒，恐怕又得等上一年。他的头上还未烧戒疤，因此心里也少了许多束缚，一旦受了戒，很多事便不能再随意随心。他希望能在她生辰这天，确定下彼此的心意，就算知道会有外界的阻挠，他也做好了与她共同克服的准备。

    因明日的放戒仪式，寺中已是忙碌不及，这会子没有人会想着进城，惟有衍一心思重重。正午时分已过，若再不动身，很可能便赶不上她的生辰，衍一偷偷套了寺中的一辆马车，便往城里的方向赶。

    从没赶过马车的他，真的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驾车能力，驭着马儿走错了几次方向，不仅耽误了不少时间，竟还走到了军队的驻扎之地。

    本以为这下已赶不及进城了，却不知事情常常都是峰回路转的。从靶场回来的那辆军车正被他原地打转的马车挡住了去路。司机按了几下喇叭，那马儿也不见有停下的意思，坐在一旁的乔景禹摘下脸上那副圆框黑墨镜，把头探到车窗外，惊讶道：“衍一？你这是要赶去何处？”

    “吁——”衍一忙叫停马车下来，对乔景禹合十行了个礼，这才转忧为喜：“子珩，幸亏碰上了你！”

    乔景禹笑着开了车门下车，“你说幸亏，那可见不是特地来找我的。”

    “虽不是特地，但现下非你不能帮我了。”衍一哀叹着看了一眼那辆难以驾驭的马车。

    “这是要回寺吗？”乔景禹走过去摸了摸那匹被人嫌弃的马儿。

    衍一摇摇头，有些不好启齿的样子，“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送我进城一趟？”

    平日去伽蓝寺，乔景禹也没少和他在一处玩，但还从未见过他这样腼腆的模样，于是故意调侃道：“方便是方便，就是不知你想去的是女施主家还是男施主家？”

    这话一出，衍一的脸上登时便红了起来，“你再胡说，我也不求你了。”

    输棋都不见他这般急，乔景禹还真觉得这事有意思起来，他笑说：“走吧走吧，到了城里，你还不得老实告诉我要去的地址么？我就不再盘问了！”

    乔景禹说着便把军车上的司机招呼了下来，“你把马车带回去，这车今晚我先开走了。”

    司机对他行了个军礼，便赶着马车回营地去了。

    果然这一路上，乔景禹也没再问他进城所为何事，天色暗下，车才将将入城。乔景禹转头去看他，只见他手里攥着两串珠子，依旧一言不发。

    乔景禹把车停下，说道：“你不会真不告诉我地址了吧？”

    等车进了城，衍一确实有些犹豫起来。今日是她的生辰，家里一定会给她准备席宴，自己这么冒失地前去，不知会不会打扰到她。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起码得把东西送出去，最主要的还是要把心意在今日确定下来，才不至于白跑一趟，于是他吞吞吐吐地对乔景禹说道：“那就，那就去季府吧！”

    乔景禹闻言一惊，“季府？哪个季府？”

    “就南京城里最大的那个季府，季先礼老爷府上。”衍一答道。

    乔景禹心里一咯噔，“你去季府找谁？”

    衍一羞赧，急道：“哎，你怎么总问？到了地方，我再拜托你。”

    又不让他再问，乔景禹心里七上八下的，只管踩着油门，把车开到了季府大门口。

    只见季府门口也停了三辆汽车，车前站着几位与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子，均是西装革履的绅士打扮。

    衍一坐在车后催促乔景禹：“子珩，帮我去问问门房，二小姐在不在家？麻烦请她出来一趟。”

    “二小姐？”乔景禹先一愣，再一笑，“哦！好，二小姐！”

    遂急忙下车，走进季府大门，门房见是乔家三少爷，忙起身打千儿。乔景禹正问着二小姐在何处，就见季沅湘被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簇拥着走出来。

    门房低声回报他，今日是二小姐生辰，这会儿是要出门参加舞会。

    乔景禹微微颔首，便走上前去，对来人道：“季二小姐，你好。”

    季沅湘并不大认得乔景禹，但身边的女伴见着乔景禹一身笔挺的戎装，体态容貌均是不凡的样子，纷纷匿笑着起哄。季沅湘只是有些尴尬的笑笑，并没回应他的问好。

    对那些女子的举动，乔景禹显然有些不耐烦，他皱了皱眉，才指了指停在路边的军车，说道：“车里有位二小姐的朋友，请二小姐过去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