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8 许诺 H</h1>
谢睿没看见景王,却看见三公主和萦苒站在身后,是他疏忽了,圣旨到了,她们当然要出来一同接旨。三公主满脸不置信,萦苒面若寒霜,见兄长看自己,便问: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凌冽?”
“谢小姐,从此刻开始您要留在府里学规矩,哪里都不能去,您是未来的太子妃,东宫内务都要学着打理,哪里能浪费时光?”
说话的是两个教养女官之一,长脸薄唇,一脸刻薄,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萦苒不理她,只看着谢睿,谢睿也十分为难,半晌说不出话。
另一个女官出来打圆场,说:
“太子从今年春天开始选妃,一直没有如意的,这回好不容易看中了小姐,又求了娘娘早些赐婚,想来是急着要迎小姐入宫。小姐若不快快学了规矩,岂不是枉费了太子的心意?”
这女官一张圆脸,看上去随和很多。
她继续对谢睿说:
“侯爷您看,小姐这也算是待嫁的宗妇了,怎好去那些不吉的地方。再说太子马上要加冠,小姐不日就要入东宫,时光真的不多了。”
谢睿客气道:
“先请两位去休息片刻,我让管事妈妈带你们去住处看看,指婚的诏书来得突然,想是大家都有些惊慌,容我们缓缓,稍后再让舍妹来见过二位。”
两个女官见他这么说,也不再多话,跟着管事妈妈下去了。
谢睿对三公主说:
“公主不如进宫看看慧嫔娘娘,将来阿苒进宫还要请娘娘多照拂。”
三公主知道他想要自己进宫探听一下为什么突然把萦苒指婚给太子,便答应着去了。
谢睿最后为难地对着萦苒说:
“阿苒,事情来得突然,谁也没有准备,只是如今怕是不方便再出去了。”
萦苒泪盈于睫,哽咽道:
“只见最后一面也不行吗?”
谢睿见妹妹伤心难过却没有办法,心想还是自己无能,终究是没护住妹妹,入宫以后的路只怕更不好走,要如何是好?
春菱见兄妹两个一个哭得伤心,另一个面露凄色竟是无语呆站着,其他下人们也都不敢言语,便只好自己站出来,说:
“侯爷,小姐如今是要嫁入东宫,想来与嫁给普通人家不同,您不如先去问问女官,府里可要准备些什么,也好早做打算。小姐今日穿戴太素净了些,我陪小姐先回去梳洗一下,换件衣裳吧。”
谢睿朝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
“还是你想得周到,你们先回去吧。”
春菱朝他福了福身,便缠着萦苒走了,萦苒悲痛难忍,只嘤嘤哭泣,如木头人一般,让她走就走,让她小心脚下门槛她就抬抬脚。
萦苒回了自己屋子也不换衣服,倒在榻上痛哭。春菱想着难受劲发泄出来可能还好些,便也没劝。等她慢慢收了声,春菱以为她睡着了,过去轻轻叫了两声都没反应,往她额头一摸,竟是满头汗,烫的惊人。春菱也慌了,连忙叫夏蔓去告诉侯爷请大夫,又叫红玉、红昭去打水来,用凉帕子给她敷住额头。雪鸾也过来拿了烈酒给她擦手心、脚心。
萦苒这一发烧,到了第二天傍晚才略略退下,等到能下地行走已经是过了十来日。此时凌冽头七已过,早已下葬。
萦苒发烧的时候即使不清醒也不住的哭泣,醒来以后虽然没再哭过,却不言不语,整日呆坐着。谢睿、三公主和一众丫头们每日都劝她想开些,她也只是低头沉思,没有回应。
春菱担心她,每日自己守在塌前不眠不休,只有夏蔓白日来替她才睡一下。谢睿与三公主之间的关系也有所缓和,三公主近日一直住在侯府,帮着打理事务。
那日三公主进宫打探消息,慧嫔也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指婚,只听说太子对正妃人选一直挑剔得很,挑了很久都不中意。也有宫女说太子偏宠付良娣,故意不选定正妃好安她的心,直到前不久付良娣顺利产下一女,太子才求皇后指婚。这谢侯府小姐虽然身份尊贵,容貌美丽,侯府却是个绣花枕头没有实权,将来若想仗着身份压制付良娣怕是不能的。三公主也想找景王问问,谁知景王竟去了皇后母家,为苏氏老太君贺寿。究竟为何会太子会突然求娶萦苒,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宫中派来的两位女官一直住在府里,萦苒病了以后她们也每日过来探望。近日见萦苒虽然能下地行走,还是略显气虚不足,躺在床上的时候居多,也不好强迫她学规矩。眼看着萦苒就要入宫,两位女官只得每日在榻边跟她讲讲宫里的事,盼她能听进去一点是一点。特别是那位圆脸的女官,十分耐心,一边把宫中的旧事当故事说给萦苒一边灌输规矩道理,一旁伺候的春菱和雪鸾都听得入迷,萦苒也时常被吸引。那位女官见萦苒似乎也听进去了,便讲的更多,不止宫中的女子还有民间的女子,大多都是些逆境中女子怎么奋斗的故事,希望能鼓励萦苒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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