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民国】山匪5</h1>
“石保,你去把人带过来。”
石保答应了一声,很利索地跳到车上,对着众人道:“方才是谁说要荡我们寨的?”
这是个Jing壮的苗家小伙儿,皮肤晒得黑里透红,双眼玻璃珠子似的黑亮干净,从脸孔上看,还是个娃娃,并不骇人,只是左边的袖管秃了一截,少了只手掌。
“毛贼,你找我?”
四下鸦雀无声,随即一个虚软沙哑的声音传来。石保循声望去,是个烫了头发的姑娘,很高傲地昂着姝丽的脸蛋儿,发梢只到脖颈,短短的,像个尼姑、又像个小子,可是脸颊红、嘴唇也红,很是白皙标致,他觉得很好看,也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你跟我走一趟。”
她猛然起身,眼前一片黑,缓了一缓,便迈着虚浮的脚步走过去,身边的人皆发出错愕的吸气声。斯娜带着哭腔急切道:“不要去!他们人多势众,万一……怎么逃得开!”
美稚把宝珠牢牢抓住她的手重重地反握,柔柔地掐了掐,然后轻轻拂开牵住她裙角的同学们的小手,指尖碰在一起,皆是一片冰凉。她动动嘴角,强笑道:“若他们真敢对我动手动脚,那便是‘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罢了。”
她安安静静地跟在石保身后,心里想的是些大义凛然的事情,脸上也努力作出大义凛然的模样,可小腿肚子始终是抖的,走在石子路上趔趔趄趄。石保比她大不了几岁,个头也相当,对她仿佛有点畏惧似的,腼腆地问:“你、你叫什么?”
“我叫美……”话刚一出口,美稚便刹住了舌头,转而冷哼道:“ 同你有甚么干系?”
他搔着头皮,心里想的是这大官家里的小姐脾气可真大,可她就算是生气,也还是很可爱。他有些感慨,仇恨又算不上,只好说:“我汉名唤做石保。”
宋柏同黑牛一群人虎视眈眈地在房前站着,此时天色渐暗,已有人燃起了火把,好比是个三堂会审的架势,美稚每向前一步,面色便白上一分。
宋柏张口问她:“省长是你爹?”
他并没有满脸的横rou,膀子虽宽阔,腰却并不似酒桶那样圆,也没有蒙了貂皮或虎皮的宝座,反而膝肘都打了补丁,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山民。她捏着衣摆,把布料都快揉碎了,平复几下紧张急促的呼吸,音节勉强从喉管里挤出:“是。”
方才那样狂妄,实则外厉内荏。她脸上弱怯怯的,声音懦颤颤的,像一只柔媚丝软的小羊羔,听了让人心头发酸。一种无能为力的悲恸于宋柏心中油然而生,她父亲做的事情,又与她何干呢?同这样个小伢儿为难,实在不是好汉所为。
他宋柏,曾是个粮子上走四方的人。
湘军刚勇,想当年八军出师北伐,湘军就占了三个。
上头为了吃饷,报了两万人的一个师,实际人数只有五千。滕旅长手下四个团,打起仗来不过是个光杆司令,领着一窝子残兵败将,真个是老的上不了能行马、少的拉不开宝雕弓,流民乞丐一样挖了一路树皮野菜。仗打到一半,长沙新来一个姓何的首长,原在湖北做治军总司令,野心勃勃、举兵南下,想要一统两湖。听闻其爱兵如子,滕旅长同仅剩的四十余人总算是有了些盼头。
“哥哎,”宋柏窜到滕旅长身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黑牛几人统统围拢过来,见是一个梳双圆发髻、小鼻子小眼小嘴巴的年轻女人相片,纷纷哄笑起来:
“哥哎,最近又找了个小婊子啰?竟然吃独食,不叫兄弟们看!”
滕旅长笑骂道:“你们这群狗养的!这是家里给物色的媳妇,只等我回去圆亲。”
他口中说着“不过是个乡下女人”神色却很得意。
宋柏伸着脖子道:“撒?哪里找的小婊子婆?”
众人又笑起来,滕旅长道:“柏子,你狗日的真被炸聋了!”
宋柏茫然地望着他们,不知他们笑的正是自己,仍冲着滕旅长嘲弄道:“我就说他妈的这几天,滕哥老是掏裤裆,你瞟瞟、你瞟瞟——”
滕旅长在宋柏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骂道:“瞟你妈!”
宋柏仍是脑袋里嗡嗡的,他三天没睡过觉,眼里尽是血丝,什么都听不见,对黑牛道:“旅长说的什么?”
黑牛对着宋柏的耳畔吼道:“宋团长——旅长说你——聋了——”
他这才听到了些响声,拧着眉毛,大喊回去:“黑牛,你这野狗干的讲话像鸡屎蚊子哼哼!”
“嘿!”黑牛气得吹胡子瞪眼,“柏子哥,你这人真是亡里亡魂好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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