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那支。”
“等一下,”周裴景跑上了楼,给他取了下来。
周裴景现在是李荣海最钟意的小弟子。李荣海是海市美院的名誉校长,他觉得关门弟子初中没毕业讲出去总是不好听,就和学校打了招呼,点招了一个学生。
以周裴景的年纪去念大一,是有些迟了,好在他长得嫩,不拿出身份证仔细对照,也没人知道这个新生多大。
美院九月中旬才开学,周裴景现在就来给李荣海做这做那的,心里边有他自己的小九九,因为谢致在海市呀。
谢致走的第二天,周裴景翻遍了家里,周艳在他身后跟着他,他查找了小鹿肚子下面,看了露台,还爬到床底下去说“我看到你了,你快出来呀”。
可谢致真的走了,周裴景再也找不见他了。
到了下午,周裴景不愿意去医院治疗,说是要等。后来林博士上门来,他半哄半骗地告诉周裴景,谢致不喜欢他生病,只要他病好了,谢致就会回来的。周艳看着自己的儿子惊慌的模样,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可周裴景什么也不记得,也不懂,她也舍不得怪他什么。
周裴景呆呆愣愣地想了半天,终是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周艳和林博士都放下心来。
从香岛回杭城的那一天,周裴景拖拖拉拉不愿上飞机,他问母亲:“谢致回到家里,没有看见我,怎么办啊?”
周艳恼怒地跟他说:“谢致回家不想看见的就是你。”
周裴景伤心地看着母亲,被她的回答打击得不想再说话。那时候,周艳还怀揣侥幸,她不知道她回国之前,两人都是怎么度过的,但等到周裴景的情形变好以后,要是就可以这么记不清谢致了也说不定吧。
说到底,他们相处也不过是两个月的长短。
时间逐渐过去,周裴景又跟着李荣海学起了画,他能够看懂汉语了,重逢了过去的朋友,甚至有的时候他会说,自己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周艳带着他去公司上班,总有人想要抱抱他,逗得怕生的他哭了起来。
周裴景看起来快乐满足而安于现状,他并不说,然而周艳就是知道,她的儿子的心不再是属于他自己的了。
许多次,她拐弯抹角地想和周裴景聊聊谢致,周裴景却对关于这个话题抗拒至极。如果不是他路过报摊就要捧一本财经杂志回来,周艳都以为他忘记谢致这个人了。
其实谢致又不接受采访,那些杂志报刊上甚至都没有谢致的一个指节,就是标题上写个“谢氏股票暴涨的几点原因”什么的,周裴景也可以站在路边看好半天,然后拿出钱包数出钱来,把它们买回家去。
周艳慢慢从心惊胆战,变成了由他去吧。周裴景总要有自己的生活的,哪怕她并不看好,也要他自己去选择。
不过就算是个男的她也认了,怎么偏偏就是谢致,周艳也是不明白。
现在李荣海说要周裴景去海市上大学,瞧着周裴景活蹦乱跳的样子,周艳再也不多加干涉。
周裴景来了海市,像一只小蝴蝶一样在李荣海的画廊忙上忙下的,画廊里还挂了两幅他的新作,不多时就给人买走了。
画廊负责人程经理来问他要银行卡号,他十分诧异,因为那两幅画并不独特,李荣海护短,嘱咐画廊方面给他标了个高价,他见着标价,还跟林卓君吐槽大概这辈子都卖不出去呢,没想到才挂了一周,就有傻多速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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