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安洁莉帕中校。茱儿,先锋是怎幺回事?」
「报、报告中校!威胁已经解除!」
「就算先锋队再怎幺勇猛,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这个嘛……应该说,是敌方太弱……?」
「……啊?」
「好像是说,敌方因为阳光太强,刚开战就瘫软在地的样子……」
「……」
在昨夜的报告中,被叙述成「突然乱入战场、引发混乱,后遭我军机甲兵一击击溃、落荒而逃」的女人,虽然是那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角色,没想到还敢二度前来。或许这次已经做足迎战準备吧──如此思考着的安洁莉帕,听到茱儿准校所做的回报,只感受到莫名其妙的脱力感。
「……有将她抓起来吧?」
「有的!现由机甲兵队移送至前部二的收容车。」
「慢着,改送至左翼三。那女人再怎幺笨,还是得预防她与其她战俘相通。」
「是!」
茱儿准校精神饱满地答道,便切断了通讯。
安洁莉帕望着随颠簸道路颤动不止的前侧车窗,思绪飞转过一片片土色的沙尘之海,强迫自己暂且遗忘解放军给她们留下的诸多疑惑。
当前的目标是西方军、保住克蕾莎准将的性命、尽量避免自家人内斗。
这是总参谋长亲自托付的任务。
无论如何,都必须办好。
在思绪更进一步深入西方军这个议题之前,安洁莉帕不得不将会让她分心的事物排除掉。于是她略显无奈地看向身旁的司机,以眼神告知对方别再一个劲儿地偷瞄她的胸部。车内空调故障已经够恼人,比平常多解两个钮釦也差不多是她的底限。她承认自己几乎不在她人面前露出乳沟,若天气真的热成这样,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既然不是刻意引诱两手应该好好放在方向盘上的司机小姐,真的、真的、真的很希望对方别一直分心在她身上了。
这种让人感到害臊的目光,再加上时而浮现在脑海的某人面容……不管怎幺想都会很不妙。
安洁莉帕面带红润望看侧窗。
必须排除掉的事物还有一桩。
可是,不管她多幺努力,胸口还是越来越紧张,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热。
「呼……」
忍耐、忍耐。
要是在这边失态就不好了。
安洁莉帕微微地皱起眉头,在一片乾燥如沙漠般的炽热中,按捺住绿泉的诱惑。
§
她在黑暗中默默哭泣。
早在眼泪流尽以前,喉咙便已哭喊到枯竭。即使如此,悲伤的情绪一点也没减少。
巨大到令黑色花园枯萎凋谢的悲伤,不断地、不断地自胸口涌现。
苟延残喘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痛到好想抛下一切。
可是……她不能死。
最后这朵不讨喜的花儿,是心爱的她在生命的尽头所留下的遗产。
为了达成那个人的遗愿……就算再怎幺痛苦,她都会活下去。
「玛尔克森的臭猪,给我起来!」
脖子好痛。
脸好痛。
脸好痛。
「妳马上就会后悔,当初为何不跟着妳的狗主人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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