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白纸铜钱散落在黄沙大地。
公仪林当然知道这些洒落的是什么,圆形方孔的纸铜钱,供死者专享,它的另一个称呼更为人们所熟知——“冥币”。
“你要……”后面几个字还没问出口,唢呐的声音已然响起,古朴沧桑,回荡在天地间。
“良辰,良配,黄道吉日,理应成就天作之合。”白衣修士语气漠然,双眼没有神采,就像是完成一项任务。
如果现在有一张桌子,公仪林一定会将桌子一掌拍碎表达心中的薄怒,只见他咬牙愤愤不平道,“小爷我就算成亲,也绝对不会成Yin亲。”
闻言白衣修士双眼一眯,“你不乐意?”
他言语冰冷,仿佛下一刻公仪林如果回答是就会做出一些不可估摸的行动。察觉到白衣修士身上的冷意,清河默不作声站在离公仪林最近的地方,双眼牢牢锁定白衣修士的一举一动。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僵硬。
下一刻就算血溅三尺也不足为奇。
怨念毕竟只是怨念,它残存着人离世前一些混乱的记忆,支撑它们存在的,是那股怨气,离世前未完成的心愿,倘若谁企图阻挡,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先不要激怒它。”清河准备开口提醒,毕竟这怨念究竟遗留下主人生前几分力量,尚不可估摸,但据公仪林以往无意间谈起的内容,哪怕仅仅有十分之一的力量,也不好对付。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公仪林已经有所行动,他一拍大腿,“今儿话就撩在这里了,小爷我死都不结Yin亲!”
白衣修士眉头微微蹙起,眼底一片冷厉。
清河藏在袖间的手已经曲起,下一刻就可以率先发起致命的攻击。
千钧一发的时刻,公仪林却是自顾自地再度开口,“当然,看在你是我亲大师兄的份上,这婚,可以结。”
白衣修士眉头皱的更紧,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瞬间一个人的前后态度会转化这么大。
说完,公仪林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笑容,就像是十七八岁初谙世事的少年,低头揉揉手,语气有些紧张,“只是……大师兄不是要说做我的高堂,代替我父母主持婚礼。”
白衣修士,“怎么?你觉得我不够资格?”
“当然不是,”公仪林一口否决,“只是我打小就没亲人,师父不疼,也没什么朋友,在我心里,只有师兄你,是我最信赖,最值得依靠的亲人……所以,那个聘礼问题,还望您多担待些。”
“黄金翡翠七八千斤就好,那个人在江湖飘么,很多人不了解我的性格,偏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所以功法秘籍也来个千八百本,不用太新,不要大众化的,起码也得是已经失传百年的那种……”
洋洋洒洒地说了冗长一段,公仪林浑然不觉,显然已经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清河的注意力不由分散一些,其实高手对决,特别是敌人情况不明时,稍微分一点心都是致命的,可清河还是犯了这个低级的错误,在公仪林说出这几万字的要求后,他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当,就加上整个天苑的资产。
最后发现……远远不够!
于是,他的思维又分散一些,从分心变成分神,智商极高的他很快推演出一张地图,离天苑最近的几个宗派,其家底如何,都有了详细的规划。
可惜越是大的门派,越是自持身份,厌恶真金实银,很快,清河把主意打到了魔族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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