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若道:“人都会同情弱者,陛下不是圣人,也不能免俗,而你和江怀,他被打时是弱者,但在你离开京城时,你才是弱者。”“何况,江怀还不是你打伤的,就算一开始陛下不知道此事,过后也会知道,你被放逐出京城已经是很大的惩罚,又是来义县这样的地方,偏江家还拿住此事不依不饶,我想,你一开始的折子一定被江家拦了。”顾君若道:“江家手这么长,陛下不会高兴的。”“而且,义县的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义县灾情这样严重,陛下也不免心软。”韩牧就转了转眼珠子,“那等江怀来了……”“你和贺子幽最好老实些,不要再犯,”顾君若道:“陛下已经因为此事训诫过你们,你们再犯,那就是不把陛下放在心上,闹到京城,江怀怎样我不知道,你和贺子幽一定讨不到好,特别是贺子幽。”“为何?”韩牧不服气道:“关子幽什么事,是我自己想要和江怀过不去。”“因为 嫉妒江怀的腿伤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贺子幽的一脚只是让他骨裂,当时诊治的太医是贵妃派来的,所以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虽然不是骨折,但江家依旧认为伤筋动骨一百天,实在没想到皇帝会让江怀押运义县的赈灾粮和沔州驻军的军粮。永平侯不傻,略一思索便知皇上是不满了。有些事情,皇帝不想知道的时候,自然很好瞒的,可他一旦想知道,便瞒不住了。韩牧的折子是永平侯示意压下的,因为挑拣折子的是他的人,他以为折子已经压下去,毕竟永安侯在那里面可没人脉。却忽略了顾宏,也是,韩牧到底是他女婿,他不会完全坐视不管。这次朝廷能给义县拨出这么大一笔赈灾粮,不就是他这个户部左侍郎力挺吗?永平侯亲自送次子出京,看到牛车上堆积的粮食,他叮嘱道:“怀儿,这批粮草里还有沔州军的粮草,你要小心知道吗?”江怀沉着脸点头。见他脸色不好看,永平侯道:“韩家和顾家这次并没有占到便宜,他们是替韩牧要到了赈灾粮,但我们也替你二叔拿到一批粮草。”江怀心中不安,“父亲,陛下钦点我为督运官,是不是生气我的伤……”“不要多想,”永平侯打断他的话,道:“你姐姐还在宫里呢,怕什么?”他道:“到了义县你不要去招惹韩牧,那小子混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又不知轻重,再伤了你就不好了。”江怀冷哼一声道:“我怕他吗?二叔就在沔州。”在江怀看来,在义县对付韩牧可比在京城好,在京他需要顾虑许多,但在义县完全不必。永平侯皱眉道:“你从小读书,武艺疏松,怎么打得过韩牧?就算你二叔在沔州,距离义县也有一定距离,他要是不管不顾动起手来,你二叔就算能事后找他报仇,事情也已经发生。”永平侯不悦的看着他道:“当初在韩牧婚宴上你就不该闹那一出,将自己处于险境中。”永平侯虽然一再压制韩牧,但他心底知道,这事儿错处在他儿子江怀身上,要不是他嘴坏先撩拨韩牧,贺子幽怎么会动手?不过江家趁此机会抢了韩家一个职位,永平侯这才没训儿子。他不训,不代表他做的就是对的。永平侯严令道:“总之去了义县,你老实些知道吗?”江怀青着脸应下,永平侯道:“把赈灾粮送到义县后就去你二叔那里,送完粮草就回京,不得在外耽误。”江怀垂下眼眸应了一声,然后让小厮扶着上车。虽然太医说他的腿好了,走路不成问题,只要暂时不跑跳就可以,但他依旧觉得还没好,动作间小心翼翼。坐上车,粮队便继续朝南行驶。从京城到江陵并不是很远,不过因为他们押运粮草,所以速度比当时韩牧带伤去赴任还要慢。速度慢,又只能坐在车中,江怀就忍不住想起韩牧来。他和韩牧年龄相当,家世相当,韩牧是永安侯嫡次子,而他爹是永平侯,亦是嫡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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