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没怎么。”孟光贤犹犹豫豫地说,“可是户口本不在我这,在你nainai那。”“为什么我们的户口本会在nainai那?”孟光贤没有多说,只说问问nainai。“要户口本?”老太太年事已高,身子还算硬朗。肾病治好之后,甚至还能每天扛着锄头去田里犁地。她摔下筷子,否决道:“绝对不行。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见过她男朋友没有,就帮他们要户口本跟着他们一块胡来?”“况且你这女儿本来就水性杨花,以前小小年纪就早恋。谁知道她现在在外都做什么工作,找的什么老公。”“她那男朋友我也见过,就是他给我找的医院动手术。”孟光贤手足无措地解释着。张盼娣一记眼刀横飞过来,孟光贤不再说了,只顾埋头吃饭。酒足饭饱后,张盼娣用纸擦了擦嘴,说:“总得先让阿棠把人带回来我见见,再谈条件吧。”徐闻柝回了一趟家,拎了酒柜里两瓶好酒。又买了些礼品,将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至于这么隆重吗?”孟温棠问。“对你当然值得。”孟温棠当然不是问这个,张盼娣哪有那么容易把户口本拿出来,她巴不得把孟温棠视为商品,卖个好价钱。“对他们不值得。”孟温棠说着,将酒又放了回去,将礼品盒堆在家门口玄关处。“这些不如给雯曼姐好了,她才出月子,需要补补。”这样一来,后备箱比刚刚空了许多。孟温棠太了解老家那群亲戚了,他们就像豺狼虎豹,如果被他们发现徐闻柝其实很有钱,刚进门就能将他扒得皮都不剩。女朋友想替他省钱,那他也没办法。徐闻柝笑着点头:“都听你安排。”开了两个小时,终于到塘镇。张盼娣知道徐闻柝要来,早早就在门口迎接。大老远看见她站在门口,威风凛凛。周围有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问她是哪家的亲戚要来,能让全家都在门口迎接。“是我准女婿来了。”孟光贤接话。邻居恍然大悟,对孟光贤道一声恭喜。只听见老太太说着风凉话:“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就成准女婿了?”说罢,又转身走回家中。徐闻柝打开后备箱,亲戚们帮着将礼品都提出来。“还有几瓶好酒,是孝敬给叔伯的。”这已经是徐闻柝能拿出的最次的酒,却也逼近上万块。临开席,堂哥孟天航悄悄在老太太耳边讲:“nainai,做事别太绝,也给妹夫留几分薄面。”
张盼娣轻嗤一声:“他来求娶阿棠,那就得带诚意。婚姻的事哪有面子不面子的。徐闻柝没想到孟温棠的一众亲戚竟然比公司客户还难缠。叔伯们争相倒酒,徐闻柝以开车为由险些逃过一劫。酒过三巡还没进入正事,徐闻柝逐渐被磨去耐心。“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们将温棠交给我。”张盼娣冷不丁地问:“和你父母说过吗?”徐闻柝点点头:“提起过。”拜访徐晚岚一直在他们的日程里。张盼娣又转向孟温棠的弟弟孟俊,在酒局前半场,他几乎是手机不离手,后来被父亲一个眼神制止,这才乖乖收了手机。张盼娣暗骂他一句烂泥扶不上墙,又换上一副笑着比哭得还难看的脸。“阿棠,你现在是飞上枝头了。也别忘了弟弟。他刚刚职高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如果有好的工作机会,也别忘了带上弟弟。”孟温棠没接话,听着心里并不大舒服。如果换作是别的家庭,巴不得女儿婚后能过的好。可再看看他们家呢?明里暗里都在让孟温棠提携那不成器的堂弟,一点也不怕人觉得女儿掉价。孟温棠委屈地低下头,几乎要掉眼泪。模模糊糊地,看见一双大手朝这靠来,覆上她的手背,渐渐拢住。婶婶说:“阿棠,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孟俊自己读不好书,那这就是他的命 难不成我们能帮他一辈子吗?”孟光贤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觉得母亲做的未免太过分了点。徐闻柝站起身来,径自往杯子斟满了酒。酒ye滴滴清亮,被他仰头一口喝下。“叔伯们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就在塘镇长大,就算后来不在这住,这也是我扎根的地方。所以我在这也投资了不少钱,这里每处工厂和我都有合作,尽管投入不多,也有说话的份。”“比如二叔你现在工作的木材厂,董事长姓林,我没说错吧?”徐闻柝戒酒许久,酒量一点也没减。一杯白酒下肚,孟温棠以为他该醉了,徐闻柝的神智仍然清醒。众人面面相觑,看向二叔。只见二叔缓缓点头:“是。”“还有大伯你的鱼类加工厂,你的直属领导姓田,是吗?”大伯也点头。徐闻柝笑了。“我在里面也持有不少股份。不过员工去留由不得我决定,到时和田总林总打声招呼,或许能给孟俊谋取个差事,就看他们给不给我这个面子。”气氛顿时冷了,任谁还听不出徐闻柝的言外之意,皆冒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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