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饭的样子真有趣。」
闻言,原本低头准备进食的白板放下了手中的汤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兰春,冷冷回应:
「不有趣。」
昨夜不小心睡着了。白板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刺眼的yan光洒在脸上,便发现自己被兰春绑架到了外面。他在汽车的副驾驶座,撇过头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兰春,注意到他脚踝上的电子脚镣没有被拆卸的痕迹。
兰春看他醒了,便笑着解释这也是「攻略」的一部分──在二条的协助下带他出游约会,好好放松一下。
白板看向车窗之外。由於刚开始实施戒严的关系,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人,也是低着头快步走去,丝毫不敢有所逗留。
兰春停好车,领着白板走进一家装潢朴素的便宜餐厅,入座点餐。在车上的时候还只是走马看花,但从下车到走进餐厅这一小段路,便能清楚的贴满整个城市、通缉着穿书者的海报──小心有特殊能力的人、小心能预知未来的人。
小心会读心的人。
「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
兰春眯着眼睛笑着看他,手指反覆滑弄着面前的碗的边缘。他身後,是偌大的几个醒目红字,用喷漆歪七扭八的写在石墙上──「穿书者就在你身边」。
「为什麽你对农场这麽执着呢?」
「……你几乎没在吃。」白板没有回兰春的话,只是sisi盯着对方一味玩弄着汤碗边缘的纤长手指。
「只要看着你,我就饱了。」兰春笑眯眯的说着sao话。「毕竟你看起来b眼前的食物美味多了。」
白板又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菜汤。这碗菜汤就是几片菜叶放进煮开的开水而已,食之无味,却已经是这里价钱最高的一项餐点了。他抬起眼低声问了兰春一句:
「这里有卖水果罐头吗?」
「你喜欢吃?我带你去其他地方买。」
「不喜欢。」白板不带感情的说道。他又拿起汤匙开始缓慢进食,没过多久,那分量本就不多的菜汤便已见底。
他放下汤匙,把破旧的空碗往前推了推,但看见兰春几乎没动眼前的食物,便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从来没吃过水果罐头。以前还是最低阶的打杂兵的时候,看着位阶只b我们大一点的长官们吃过,但现在却十分罕见了。二条有跟你说过我是怎麽拿到一星勳章的吗?」
「你要跟我说你过去的事情?」兰春一脸惊讶。
「……其实没什麽值得一提的。以前负责g脏活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我b较瘦弱又不太会跟人相处,所以常常被欺负。那个时候我们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主要工作就是帮忙清理一些害虫的屍t。你知道亚格尼斯虫吗?」
白板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亚格尼斯虫,外型凶恶浑身带刺,虽然无毒,但前肢特化可以撕裂各种物t,以人类和各种大小的哺r动物为食。成虫的t型最大可以超过坦克,但算相对少见的。幼虫的t型最小b人类的一个指节还小,虫卵更是数量繁多,这种虫会将活人身t视作产房,让群居的人类将虫卵携带进社会。」
「为什麽突然说这个?我以为你要讲的是你的故事。」
白板眼se一沉。
「嗯,这确实是我的故事。我跟亚格尼斯虫有不小的渊源──我曾经住在亚格尼斯虫的t内,靠着生吞他的营养ye存活超过一个礼拜。」
兰春瞪大眼睛。「你说什麽?」
「以前,我们被派遣去搬运一只断了头的亚格尼斯成虫。我很幸运,那时一些看我不顺眼的家伙们把我从排泄孔塞进了这只虫的腹腔。反正杂务兵逃跑的、失踪的本就不在少数,少我一个上面也不会介意。」
兰春几乎停下了所有动作,不可置信地摇头。白板平静注视着他,然後面无表情地继续说:
「那时我们对这种虫类还不了解,不知道失去头部的成虫还具有生存能力──後来不知怎地,这只断了头的亚格尼斯虫突然发了疯,把当时没有作战能力的杂务小队全都歼灭了。失去头部的成虫本就无法进食,加上t内还有我与他争夺营养,牠不到一周就六足朝天,ch0u搐着si亡。而多待了几天的我,从牠的t内爬出来以後,被人视作以一己之力力抗害虫的英雄、授予了一星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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