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光灿灿,天顶灼日光耀万里,正是纵马驰骋的好天气。
但是石文不想纵马,她只想一刀劈了天上那颗大火球。
「他娘的,怎麽那麽热!」石文碎骂。
只不过,更令她不悦的还不是这天顶的太yan,而是在这样的大热天里,她居然还得和一群人在这校场上挥汗如雨地训练!
不管想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当初会自愿成为这儿的将士绝对是被鬼迷了心窍。
因为,这里跟她当初想像的根本不一样!
带着心中百般怨念,石文无意识地抬眸,浮空的太yan还是那般亮得刺目,未料突然之间,有一弯月突然横扫过她眼前的太yan。
石文怔了怔,下一瞬,赫然意识到那不是什麽新月,而是把刀!一弯足以取她小命的刀!
猛然意识到这个事实,石文反sx抬起手,以她手中的刀格挡住来人的一击,可在姿势尚未调整好的情况下,y接住这把刀的结果便是,她的小命虽然勘勘保住了,可刀却飞了出去。
「啊……」石文张了张口,视线随着那把刀而移动。
不远处,一名正挥剑训练的男子闻声,也跟着转过头,看着那把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後「再次」落在了的他身旁。
「……」男子嘴角一ch0u,旋即瞪眼望去,不出所料,朝他跑来的那人正是石文。
「……石文!又是你!」
「对不住、对不住,一时失手了。」她一边赔笑道歉,一边小跑步过去,然而对方听他这麽说,反应却更加恼火了。
「一时失手?你管这叫一时失手?那你要不要算算你今天一共失手几次了?!」
「这个嘛!你且让我想想啊……」说着,石文还当真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男子见状,额角一跳,又要发作,另一名将士却忽然快步走来,劝道:
「石文、曾信!我说你们别吵了,这不还是训练时间吗!等会儿秋司大人过来叫他看见了,可就有你们受的了!」说话的正是方才和石文对练,将她的刀给打飞出去的那位。
二人闻言,相视一眼。石文道:「既然如此……」
男子却打断他的话,沉声说:「连刀都拿不好的废物,还是早点滚出这里吧!」
石文挂着笑的嘴角僵了僵,虽然很想反驳,但却无从说起,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迳自掉头离去。
「你说我现在过去砍了他能行吗?」石文保持着笑和那方才与她对练的将士说。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那人十分认真地回道:「一来你没那个胆子在秋司大人眼皮子底下惹事,二来你也打不过曾信。」
「……你要再那麽诚实,信不信我下一个砍的就是你?」石文狠笑着说,语毕,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又道:「走吧!训练去。」
「啊、喔!」那人微愣,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哪说错了,但听石文唤他,仍是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这里是祈安国王城,自祈安了。
想通之後,石文眉间总算舒展开来。
「说起来,夏司大人是刚刚才知道我们要外出的,所以,哪怕她根本就不曾做过什麽魁儡,也照样能使时家那夥人入局……妙啊!」石文连连颔首。
赵洍清牵起嘴角,驭马往季长秋的位置靠近了些,又压低声音说:「你的这个下属,倒真是挺聪明的。」
「是吗。」季长秋对此却不置可否。
赵洍清道:「这样有趣的一个人,我在想……」
「我不管你在想什麽。」季长秋瞥眼,「但你最好别打我的人的主意。」
赵洍清听了,只得耸了耸肩,一脸可惜地回到了原本的行进路线上,然而在他眼底,却始终是带着几分饶富兴味的笑意。
接下来的路程十分平静,料想是时家再次发现自己受骗之时,也早已过了追踪他们这支队伍的时机,因此一路上可说是安全无虞。
话虽如此,他们还是花了几天时间才接近目的地,出发後第三日晚,石文一行人来到了蓝璧山山脚下的一座小村庄,名曰石头村,是个十分朴素的名字。
石头村不大,居民粗估也不过百来人,入口并无人守着,因此他们很顺利便入了村,也很快地寻到了本地唯一一间客栈,并在此落了脚。
当时几人尚未用过晚膳,赵洍清招了另外三人一起在一楼用膳,见同桌的石文和曾信有些拘谨,便道:「出门在外,你们只管将我与阿秋当作同伴便是,无须顾忌在城里时的那些规矩。」
「是,春司大人。」曾信应道。
「欸!」赵洍清却蹙起了眉,「入村前不是才说过吗?咱们此行要低调,你们俩也别再称我们为大人了。」
曾信道:「那我们该如何称呼您二位呢?」
「是啊!总不好直接唤您二位的名字吧?」石文也说,语毕,也没等季长秋和赵洍清回应,便突然来了个主意。
「那不如,取个假名怎麽样?」
「假名?」季长秋看去。
赵洍清则沉y:「倒也无不可,只是该取什麽假名呢?」
石文像是对取名字很有想法,没过多久便想到:「梅、兰、竹、菊乃花中四君子,左右将军名中正好就有兰、竹二字,您二位风采气度皆不输於他们,何不以另外二字命名?」
这一番话说得煞有其事,不只赵洍清同意,季长秋也没有反对,甚至还问:「那你说,完整该取作何名为好?」
石文方才说完,正觉得她这话捧得可真是绝妙,被季长秋一问,旋即不假思索地续道:「二位大人分别代表春、秋,正好一个叫做春梅,一个唤作秋菊。」
「……」
「…………」
其实石文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春、秋、梅、菊」拆开来看了确实都没什麽问题,可一旦组合在了一起,便y生生从「君子」变成「丫环」了啊啊啊──
「我一定是脑子浸水了才会让你想名字。」季长秋黑着脸道。
另一边,赵洍清也是神情有异,只不过是跟季长秋截然不同的「有异」。
「不、不会啊,我觉得石文取这名字挺好的,秋菊……噗哈……」赵洍清憋笑至此,终於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长秋一眼瞪向他,「你要喜欢春梅这个名字,那你就自个儿用吧!」
就在赵洍清笑得不能自己时,石文突然感受到了来自曾信的目光,那眼神简直就像在说「连取个名字都不会,果然是个废物」。
……所以说,早知道她就不多嘴提议什麽假名不假名的了。
所幸就在这个时候,小二正好送上了菜,由於店里客人不多,他便主动招呼了起来,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咱这地儿客人不多,大多都是路过住一宿的,可石头村虽说是个小地方,四周景致却是不错,客官若是不赶时间,不妨多留两日,在这四处转转,幸运的话,兴许还能看到一些地星呢!」
「这地星是何物呀?」赵洍清好奇问。
「喔!说是地星,其实就是些会发亮的虫子,因为只在夜晚得见,所以才被咱这儿的人称作地上的星星。」小二答道。
「会发亮的虫子?那不就是萤火虫而已吗?」赵洍清扬了扬眉,突然就和小二聊上了。
小二却摇了摇手指,「欸,咱这儿的地星可不是一般的萤火虫,客官说的萤火虫是绿se的,可咱石头村见到的却是月白se的,神奇不?」
「确实神奇。」赵洍清又问,「但不知要去何处才能见到这地星啊?」
「这可就不好说了,往年到了这个时节,总有些地星会从山里飞出来的,可说到底还得看运气。」
「山里?」赵洍清一听见关键字,旋即追问:「阁下说的可是蓝璧山?」
「就是蓝璧山。」小二道。
「那倘若村里见不着,我们进山看看不就行了吗?」赵洍清笑道。
小二听了,脸se却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这……客官还是三思吧!」
「这又是为何?」赵洍清一脸疑惑。
小二张了张口,本yu作答,偏偏这时,另一桌的人却喊了他,小二应了一声,脸上略带抱歉,但还是只能先下去忙他的,只是没过多久,又换另一人走了过来,看模样像是店里的掌柜。
「方才听店里的伙计说,几位客官是想去蓝璧山看看哪?」掌柜道。
赵洍清显然很擅长应付这种和陌生人聊天的事,因此此番又是他接话:「我们也是听小二说,石头村有种会发出月白se光芒的虫子,甚是神奇,据说正是出自蓝璧山。」
「诸位说的是地星吧!特别是特别,可也不至於为了见些个虫子,把命都搭上。」掌柜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劝阻之意。
赵洍清道:「实不相瞒,我们来此之前,确实听说过蓝璧山有些危险,只不过你们这村子想来也是在山下安存了历代有余,难道在此之前就没人进山过吗?」
「客官有所不知啊!这蓝璧山里住的都是些妖怪,以前也确实不是没人进过山,可到头来都被妖怪给害si了!所以客官还是听我一句劝吧!」
瞧掌柜的说得如此郑重其事,赵洍清朝季长秋望去一眼,得後者示意,又说:「照您照麽说,倘若这山里真的有妖怪,石头村紧邻山脚,如今又怎会是今日这般祥和太平的模样呢?」
两人谈话至此,旁边一桌在这儿吃茶的村民也忍不住cha话道:「你们问这,可就戳中咱村民的伤心往事啦!」
赵洍清眸中一动,「愿闻其详。」
於是那村民便接着说:「咱这石头村,之前可是一点都不太平,这山里的妖怪三天两头便要下来闹上一闹,村里能跑的都跑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又没地儿去,这才只好继续待着,否则这村子早荒废了。」
「可我看兄台你倒是正值青年啊!」赵洍清笑道。
「说来惭愧,当时我本也受不了想走了,要不是放不下家中年迈老父,也不会多待上那麽一段时间,可这说来也奇了,全村子的人都想离开,偏偏在那时,却有位姑娘自外地而来,还替我们将那些妖怪赶回了山里,她在石头村待了好一阵,原先的村民们听说这个消息,渐渐地便都回来了,这才会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模样。」
与他同桌的另一位村民笑说:「我还记得,当时村长可喜欢那姑娘了,一直说要让她给他们家当媳妇呢!」
「那麽敢问那位姑娘现在何处?」这句话是季长秋问的。
哪知,村民和掌柜的听了,方才还带着玩笑的脸se却齐齐一暗,後者甚至还叹了口气,接话:「几位客官看他们方才说了这麽多,其实就是想告诫你们几位千万别进山,因为那姑娘啊!有一天进了蓝璧山後,便再没出来过,想来是si在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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