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筱竹不仅没有理会努力拔萝卜的裴净,反而不留情地逼近他的脸:“为什么不看我的信息?”面前笼罩上Yin影,被迫感受到了他的每一丝气息,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也变成了所有事物的味道。
我跟你可不一样,你可以走来走去闲逛,但像我这种底层人民可是要工作的,哪有时间二十四小时盯着你的信息看啊!
可是到了嘴边,说出来的却变成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谢筱竹满意地拽着他的手,脸凑近了碰碰他的唇。裴净紧绷着身体僵硬,全身的注意力都在电梯楼层上。
好不容易得了空,他抗议道:“电梯快到了,会有人看见”
眼见着电梯已经到了顶开始往下降了,似乎还在减速,谢筱竹却冥顽不灵地开始压着他咬他的舌头了,裴净一下子急了,用力捶几下他的肩把他推开,撇过脸挡住嘴对他怒目而视。
心里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因为那天晚上没有去谢筱竹家,今天也没有及时回消息,所以故意在这种情况下为难他。
电梯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三楼,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谢筱竹云淡风轻姿态端正跟什么事儿没有一样,只有裴净头重脚轻踉跄着被他提溜着出了电梯。
环视一圈四下无人,裴净这才小声抱怨:“我又不是不陪你,干嘛这样为难我?”
谢筱竹笑眯眯:“哪有,起码我不会在茶水间把事儿办了。”
想着谢筱竹大概是打算把办公室当成炮房来用了。幸好办公室给人留足隐私,没有设置全透明的玻璃门,不然他一时兴起想在公司里做,安全的地点大概只有洗手间了。
但是真的要做吗?裴净不无惶恐地想着,自己上了一天班,现在走路都头重脚轻,要是再被他端上桌一顿折腾,估计家都要回不去了。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很快就让事情的发展明了了。谢筱竹打开办公室的门时,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两人坐在转椅上看着一份文件。
乌黑如瀑的长发,百叶窗光隙下白皙如凝脂的皮肤。她缓缓转过来时,目光投向谢筱竹时媚眼如丝,转向裴净时却掩不住个中毒辣。
“筱竹,在忙工作啊。”她眯眼睨着裴净,送客的意图不能再明显了。
这人究竟是谁大概也能猜到三四分。谢筱竹从桌面上随手拿了一叠文件塞进裴净手里,眼睛看也不看他:“把这个拿给王主任。”
裴净不敢直视两人,接过文件,囫囵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快步远离办公室的路上,忍不住回味起进门时谢筱竹脸上浮现的表情。
这个人居然也会露出这种笑容凝固的样子吗?
自己是不是闯入了什么不合时宜的场景里?背后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站在电梯不远处,裴净鬼使神差地回身看了眼办公室。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他告诉自己这完全不管自己的事,可是脑海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被人摆了一道,了解下内幕也很正常吧,总不能白跑一趟!
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像是蛞蝓一样,用一个扭曲的姿势吸在办公室门上,还大胆把耳朵凑了上去。尚未屏住呼吸,“咚”一声巨响撞在门上,差点让他魂灵出窍。
一个近在耳畔的不满女声传来:“为什么拒绝?我都和谢南星强调好几次了,你不来做策划,我就不和显星合作了。”
“哥那边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没有人强迫你要和显星合作。”
“谢筱竹你怎么这样呢?”门又剧烈震动一下,吓得裴净逃也不敢逃,大气不敢喘。
“可心,恭喜你得奖。”那是谢筱竹一如既往带着笑意的声音,“很抱歉我没能去现场。”
隔着门都能感受到,女人的怒气像是被一盆水浇灭了。声音像是从火山到冰川,一下融为涓涓细流,还带着些委屈:“我给你发了十几封邮件,也托人给你买了机票。”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有下次啦,我计划回国呆一段时间,暂时不走了。我要准备在国内的节目还有演出,到时候我会把票拿给你”
谢筱竹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这么久没见,不和我拥抱一下吗?”
裴净觉得眼前有些看不清东西。不想听下去,也等不及电梯了,一头冲进楼梯间快步往下走。手心汗shi了,手里的文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得皱巴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身边的同事陆陆续续都走空了,他依然没有缓过神来。裴净深吸几口气,试图笑出来,告诉自己是时候该回家了,可是他仿佛被某种情绪的黏着剂粘在了座椅上,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别胡思乱想了!他狠狠咒骂自己,但是脑子里除了谢筱竹的事根本无法思考其他。谢筱竹像是Yin翳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思绪。
龚可心长得真漂亮啊。他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放着那张居然存在在现实世界的脸,她的脸有巴掌大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岁了。
她和谢筱竹的关系显然很亲密。谢筱竹很习惯地叫了她的名字,他们或许很早以前就认识。
这样想着心里阵阵抽搐,却不知因何而起。这样优秀的女性,就算喜欢上也是很正常的吧。对他来说不可企及的明星,实际上是谢筱竹可以平起平坐的对象,两人站在一起显然更为相配。龚可心和谢筱竹的关系或许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势均力敌
他应该明白的,他早就明白,自己和谢筱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根本没有思考这种问题的立场和时间,他用力拍打两下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开始收拾东西。但是耳边却莫名响起阵阵忙音,指尖也冰凉的吓人,想要把电脑塞进包里,拿了两次都没有顺利拿起。
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偏偏最不想遇到的情况在这时候发生了,谢筱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加班到那么晚,是不是又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虽然是调侃,但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有趣,反倒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似的,让人面色变得Yin沉。淤堵在心底的情绪让裴净莽撞地有了一丝底气,根本不打算去理睬这个声音,自顾自继续把电脑塞进包里。
那个声音近了一些:“不高兴了吗?因为刚才没有做下去?”
腰从背后被捆住,收拾的动作被迫中断。裴净声音十分镇静:“部长,请放开我。”
腰间环着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后颈还被吻了。满腹的委屈混合着一丝怒火几乎要倾泻而出,最终只化为一句小声的嘀咕:“我没有不高兴,我要回家了。”
见对方仍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结合自己作为下属的立场尽量理性地组织着语言:“您工作很忙,我也有自己的事要顾,如果有什么事要办,换成下次吧。”
谢筱竹不乏讥笑的声音近在耳畔:“裴净,你是在吃醋吗?”
“部长说笑了,我没有资格吃醋,”裴净自暴自弃地答,“不过是个性奴,您想怎么使用都可以。”
谢筱竹居然真的松开了手。裴净回避着他的盯视,拎起包就往外走,可刚走到门边,却无防备地被谢筱竹猛地按到办公室门上,撞出“哐”的一声响,眼前阵阵发黑,冒了好一会儿星星。
“全部脱下来。”谢筱竹命令。
嘴唇都在打颤,但因为自己说出了“随便对方使用”这种话,还是哆嗦着解开皮带,把外裤脱下来。
谢筱竹又强调了一遍:“全部脱掉。”
明明有情绪的是自己,对方却依旧是可以肆意妄为的一方。
裴净死死盯着谢筱竹,即便心里突突跳着,还是咬紧牙关把内裤也褪下了一半。
谢筱竹一手卡住裴净的脖子,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掏出来。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戳到了裴净小腹上,隔着一层衣服都在发烫。他惊恐发现,那根东西居然已经是挺立的状态。
他抬起裴净的一条腿,粗鲁地拿手指捣进他口中沾上唾ye,随后手指下移挖进了后xue里。裴净发出一声闷哼,咬住自己的手背。已然勃起的Yinjing一下下隔着衣服顶着他,焦灼与疼痛的预感一阵阵袭来。
手被推开了,谢筱竹伏在他耳边低声道:“疼的话咬住我。”
下一刻,裴净的身体被贯穿,疼痛排山倒海直冲天灵盖,他一口咬在谢筱竹的肩膀上,血的咸腥味渗入齿间。
后xue被撑开,性器一点点填进身体里。他哽咽着咬住他,肩膀不断颤抖,身体阵阵痉挛。
嘴被堵住,他发出闷声的抽泣。谢筱竹安抚似的摸裴净的背脊,却无法止住他生理性的颤抖。
裴净松了口,颤声哀求道:“不要动,先不要动……”
可谢筱竹没有要暂停的打算,仍托着他的tun,深深往里插进去。裴净痛到哭不出声音,抓在谢筱竹身后的手指几乎要紧抠进他的背脊里。
以为终于全部插进去了,谢筱竹却舔舔他的耳朵:“你里面绞得好紧,没法全进去。”
裴净另一条腿支撑不住了,身子一歪开始往下滑,谢筱竹干脆架起他的两条腿,将他抵在墙上。
裴净被迫搂紧谢筱竹的脖子防止自己滑下去,可这样一来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重量也使他一点点往下掉。
他用力推他:“不行,会裂开,先退出去。”谢筱竹却反其道而行之,用力将他的tun扣在自己胯上。
像是往小腹重击一拳,就连呼吸的气口被绞紧,裴净缓了好久才重新喘上气。疼痛与他哭起来:“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眼泪流得满面都是,分不清脸颊和下面哪头更shi。谢筱竹舔着他shi乎乎的脸,一边安慰他一边继续深入。
这个一天到晚都在发情的性欲混蛋,完全不考虑对象的感受,只顾着自己一个劲地生Cao猛干,到底有什么样的人能受的了他并愿意与他交往?真的会有女人愿意和他做吗?还是说他和女人做的时候完全不是这种态度?
不知什么时候又失去了意识,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办公桌上。他又昏过去了。
绞刑架,他此前从未觉得这一段旋律如此漫长,犹如生活一般,每次振动都敲击着他的脑颅……
“勉勉强强吧这琴,”龚可心呼出一口气,把手肘搁在琴上,支着脑袋打量他,“你在哭吗?”
裴净慌乱抹起眼睛:“抱歉,因为实在弹得太好了,所以就没有控制住……”
女人的表情像是在憋笑:“你在哭什么?听个琴就哭成这样,小时候应该害怕打雷吧。”
面对没什么根据的问题,裴净却抿了抿嘴稍加思索,认真作答:“小时候有一点怕,现在还好。”
女人不屑地嗤笑出声,重重合上琴,站起身:“就是你们这些傻瓜把钢琴捧上了神坛,几个共振的音节而已,听起来和打雷声什么的也没差。”
她手凑到裴净眼前打了个响指:“看见了吗,没什么区别。”
龚可心胸前的项链在阳光下亮闪闪得很漂亮,虽然小巧不算显眼,但裴净还是注意到了。
他看的不算太清楚,但是大概能辨认出是一只小猫。她捋了捋落在肩头的长发,她的发丝柔顺但坚韧,像是上了黑漆的细绳。她的皮肤在光线下几乎透明,苍白缺乏血色,神情却十分坚定。
看着裴净本能后退一步的样子,龚可心轻扬下巴:“钢琴是天才之间的游戏,不是大街上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的。”
裴净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反驳:“天赋确实很重要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从小开始练习,靠着勤奋来弥补的话”
“只要不觉得自己可怜的话当然没问题啊。”龚可心根本没耐心听完,打断他,自顾自掏出一包蓝绿相间的烟,衔住一根,问裴净:“有火吗?”
裴净傻眼了,他来不及仔细分析刚才的一系列言论,摸遍了全身的口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室内抽烟好像不太好吧?”
他面色为难地看向水晶钢琴:“而且烟灰万一碰到钢琴,事情会比较难办。”
龚可心漂亮的脸皱起来,她毫不掩饰地大叹一口气,开始翻随身的手包,口红、气垫、护手霜、眉笔,一件一件往外掏。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一个老式银色打火机,她无视一旁满头大汗犹豫着不敢上前阻拦的裴净,点燃嘴边的烟,深深吐出一口气。
“说起来你是谢筱竹的部下吧,来财务多久了?”
裴净老老实实答:“一年半。”
“工作有趣吗?”
“咦?”裴净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怎样的回答才算得体,只能支吾着搪塞道:“要,要说工作的话,不能说有趣,也不能说完全没趣”
“现在的年轻人,难道不会想着去做一些有创造性的工作吗?”龚可心耸耸肩,“整天对报表,报销,被使唤,不觉得无聊吗?”
裴净汗流浃背。工作难道是为了有趣才做吗,他难道是因为不想做更有趣的工作才来干财务的吗?这种问题真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也不能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此刻面对着龚可心,就像面对高中班主任却回答不上问题一样紧张——反倒完全忘记了对方还是个明星艺术家这个事实。
龚可心瞅了裴净一眼,手腕搁在琴台上敲了敲烟灰。裴净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截烟灰就这样碎成齑粉,漫散在冰清玉洁的琴身上。
“这样不太好吧”之类劝阻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龚可心就夹着烟不以为然地抛出下一个问题:“谢部长他人怎么样?在他手下工作还算愉快吗?”
就像被一盆滚水泼到身上,裴净紧盯着透明钢琴上的烟灰,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啊,谢部长吗,他人很好啊,大家都很喜欢他。”
龚可心口中缓缓浮出一片烟雾,眼神转向窗外:“是吗。”
龚可心离开718,在琴上留下半支未灭完的烟。
必须把烟收拾掉才行啊。裴净这样想着,上前拿起烟,却忍不住学着她的样子,颤抖着夹住烟蒂,深深吸进一口。
烟是薄荷味的。清凉,但厚重。他想起自己刚才生硬地对龚可心说:您居然和谢部长认识。
她说是,她和谢筱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人很好是吗?她出乎意料地轻笑起来,扔下裴净和钢琴走了出去。
烟头还燃着火星子,裴净却妄想用烟来灭火。他的嘴唇与龚可心留下的口红印重合了,却沉默又用力地将烟雾全部输入肺中。
口红的甜是成功的味道,薄荷的清凉是才华的气息。他闭上眼,烟燃尽,口中留下一丝难以排解的苦涩。
是不是该厚着脸皮问清楚她和谢筱竹是什么关系呢?即便那样会自曝短处,即便如此……他也愿意断尾求得一分安心。而不是在实力失衡的单方面妒忌中显得弱小可怜,展现出无法自拔的愚蠢。
裴净清理干净钢琴,小心把718恢复原状,甚至连钥匙都拨回了最开始的方向。他匆匆走进电梯按了三楼。电梯下行的漫长时间里,他的心脏跳得太快,像是从高楼上被扔下的鸡卵,虽有护翼,却自知难逃心碎的结局。
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没有天赋没有才华的人,放弃钢琴或许算是一件好事。起码这样做就不用面对自己无法成功的痛苦结果了。虽然明白如此这般的道理,被当着面说出“没有才华的人一无是处”这种话,多少还是会感到受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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