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偶尔试水温会把自己搞得浑身shi透,有时尝nai的味道会不自觉把一瓶nai都喝完,经常发出奇怪的声音和不自然的肢体动作,但大哥来送药时还是夸了他:“芳树,你是个好爸爸。”
芳树鼓起勇气,把埋藏在心底的愿望告诉大哥:“我想带小春出门逛逛。”
丛生迟疑道:“其实我可以帮忙带春流出去走走……”
芳树摇头像拨浪鼓:“不要。”
虽然被拒绝,季丛生却觉得感动又欣慰,一转身差点老泪纵横。芳树这么多年来从未主动提过出门,就连参加母亲的葬礼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母亲的葬礼那天,芳树刚走下楼,就被一只狂吠的狗吓到尖叫,丛生抱着他安慰了好久才让他停止神经质的抽搐。最后葬礼也没有去成,只能在家中上了一根香便作罢。
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放手让弟弟去做事了。孩子真是奇妙的力量,能够让人改变太多太多。
芳树瞒着丛生带婴儿车出门是在春流九个月的时候。
春流虽然叫春流,出生时却是秋天。他长到九月龄时正值春末。南方天气刚开始变得炎热,芳树却拿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用连帽衫的兜帽将自己的脸遮起来,又戴上一层口罩。想了想还觉得不够,又带了一副墨镜。
他瞒着大哥和嫂子,将婴儿车和春流运到楼下,车轱辘在地上滚动起来。虽然一直盯着地面看,却总觉得有人看自己。
虽然很害怕,但春流不能一岁了还没有出过门,自己不正常,自己的孩子不能和自己一样不正常。
他推着婴儿车,衣服布料下的皮肤一点点汗shi了。五月底的天气比想象中闷,每走一步身体都变得沉重。
只要春流一哭,他就有借口可以回去了。但婴儿车中的春流完全没有觉得害怕,他自在地环顾着全新的世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一个中年阿姨经过婴儿车,忍不住为之驻足:“哎哟,好可爱的乖崽,是你的娃娃吗?”
季芳树想要点头,颈子却跟生锈似的僵住了。透过暗色的墨镜,阿姨的脸越凑越近,最后得出结论:“你不是住我们小区的吧?”
“我,我,我不……”越紧张越说不出话,越着急越说不好话。中年女人的脸在面前开始发光,化作一个圆溜溜的球体,直往脸上撞。
“你结巴什么呢?你是哪栋的?我说我怎么从没看过你呢?”
阿姨的嗓门很大,周围开始聚集人。口罩下的脸冒汗的同时变得冰凉,嘴唇颤抖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他死死盯着婴儿车里的春流,春流抬起脑袋看他,努力地要从婴儿车里坐起来。
陌生女人的声音渐次响起:“我说话呢,你在看哪里?”“你认识他吗?”“这人为什么打扮成这样?”“这小孩真的是他的吗?”“是不是绑架犯?我听说隔壁小区最近有孩子走失了。”
季芳树茫然地抬起双手,捂住耳朵,开始不自觉地晃动身体。头好痛,好吵,妈妈是对的,外面很危险,好想逃,得回家,得回家才对……
“喂,你身份证呢?身份证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把口罩和墨镜摘了,帽子也……”
七嘴八舌间,春流的脸皱起来。他终于开始哭了,这更加使得热心的阿姨们性急起来,将季芳树团团围住。一个心直口快的女人伸出手要去摘他的帽子,却招来了比婴儿哭声更锐利的尖叫声。
“要回家,回家,回家,回家……”他口中念念有词,推着婴儿车转身就跑。
季应沉接到季丛生的电话赶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当他翘了班冲进派出所,错愕地看到小季芳树正缩在椅子边上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