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琪在孤儿院的时候，并没有学过正统的祷告，她在书上看到过有人会向牧师忏悔自己的罪孽，可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位真正的牧师相处，她不知道该如何“细数自己的过错”。

    况且，既然是过错，肯定是要深深地埋在心里才对。

    瑞琪沉默着，只是哭。

    “如果你拒绝向我忏悔，我会在你的两只脚上绑上铅球，瑞琪。”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可以想到铅球可以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诺亚的眼睛见识过太多的人性，他善于洞察人心，他的言语有时比鞭子还要震慑心魄。

    瑞琪骑坐在三角木马上，两条小腿无助地夹着倾斜的板面，如果这时在脚上增加重量，那她一定会从腿心中间，被撕裂成两半，她害怕了。

    “如…如果我向您忏悔，您会替我保密吗？”

    瑞琪怯生生地问道。

    “当然，就算你曾经罪恶滔天，我也会为你保守秘密，瑞琪。”

    “忏悔过后，你将迎来新生。”

    瑞琪的脑袋开始思索。

    她在这个世上才活了18年，而且基本都在孤儿院里，其实她能做的恶并不多，大多数都只是恶作剧而已。

    除了……除了有一次她把死老鼠藏进室友的被窝，因为她白天故意打翻瑞琪的餐盘；有一次她在上课的时候，悄悄用弹弓打女教师的屁股，因为那个老太太又肥又凶；还有一次，她打碎了大管家的烟灰缸，但是栽赃给那天做值日的女生，那个无辜的女生替瑞琪挨了藤条……

    瑞琪颤着声音，把能想到的最为罪恶的事情，都讲给了诺亚，这些事情，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像是一罐发了霉的罐头，闷在她心里很久。

    她曾经想过把这些东西排解掉，可是她也只是个孩子，找不到方法，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诉说，而且，她觉得这些事根本不该说出来，于是就一直憋闷着，在心底里的一隅角落里晦暗发臭。

    一开始，瑞琪是觉得难以启齿的，可是当她讲完一件后，发现诺亚并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斥责她，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周围一片寂静，瑞琪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当她停下来，房间里便再无一丝声响。

    她不确定他还在不在身边，于是试探地叫了一声：

    “先生？”

    “我就在你身边，瑞琪。”

    “别害怕，孩子，说下去。”

    由于她的诚实，诺亚的语气似乎变得和蔼起来，这无疑大大地鼓励了瑞琪。

    她放心地把自己所有的过错和小小的邪恶倾诉给他，这些暗沉的，糜烂的东西，就一点一点地随着言语，从她的心里打扫干净，随着她说出的越多，她的心里就愈发轻松起来。

    “……就是这些了，先生。”

    “你做的很好，瑞琪，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很少有你这样的坦率。”

    “如我所承诺的，我会为你保守秘密，它们会随我一同进入坟墓。”

    “谢谢您，牧师先生。”

    瑞琪就这样，蒙着眼睛，被悬吊在一个三角木马上，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忏悔。

    她感到心里着实轻快了不少，这种释怀感缓解了私处被碾压的疼痛，她是发自内心地感激牧师。

    “接下来，我会对你的罪恶进行惩罚，瑞琪。”

    “你的灵魂将在洗礼中重新变得纯净。”

    “此后，你将进入新生。”

    诺亚重新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巴，在接受惩罚时保持缄默，也是非常重要的。

    瑞琪知道自己要挨打了，她习惯了收养人喜欢先给她立下规矩，或者说下马威，但是诺亚的惩罚让她莫名地有一点雀跃，仿佛她在这之后真的可以洗涤灵魂。

    她听到什么绳子在摩挲地板的声音，接着，是插头进入插座的咔哒声。

    诺亚把手探向三角木马的底部，那里暗藏着一个开关，当他按下那个按钮，木马便通上电，像是活了过来，前后缓慢地摇动着。

    目前是最低的档位，它颠簸得并不厉害，可还是把瑞琪吓得快疯了。

    “唔！唔！！唔！……”

    “安静地承受它，瑞琪。”

    “你的身体不会受到任何的破损，所以，安静地承受痛苦，它只是一种错觉。”

    诺亚梦呓一般在她耳边念叨着。

    他用左手握住那把檀木板子，他对板子的打磨十分满意，毕竟这是在他的思想影响下，诞生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