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顺水载铅块划船乃是痛苦,那载铅载屍逆流而上即是地狱。
11:56b近中午,再次回到仕龙河中游的武林桥下时,首先着陆的并非屍t而是累瘫的我。
sh黏闷热、满身恶臭,懒得等船停靠好,头晕目眩的我直翻身跌下水,用剩余的最後一口气摔进浅岸的烂泥巴:「我好想你啊??陆地??」然後像白痴一样在冰凉的泥泞里玩「雪天使」,真的是累成智障。
然而师傅完全不给我机会休息,他可没走过来扶我,反仍躺在船上朝我掷出钩锁将我拉进浅滩水里:「谁准你躺下了?把屍t搬上岸开始验身份。」
上半身栽进臭河的我边「啵啵啵??」边被拉回船边,随後起身趴着船边狂咳泥水,只见师傅跨过船上屍t堆、再跨过我的小脑袋跃回陆地悠悠点了根菸,看来他是真的从头到尾都不打算帮我。
这让我不禁怀疑这份工作薪水之所以高,是不是因为包含员工必须胜任雇主的出气筒?
「别发呆,快。」他催促。
「好啦好啦??」急p啊?
如果两手两腿、一头一身算一组,那共有五个全屍要搬,倘若拆开算会多达十来个,多数浮屍真是碎的乱七八糟。
师傅说昨天下雨今日就会较多残肢断臂,河水流得越快屍t撞碎的机率越高也可能被冲的越远。
事已至此我也有些麻痹,感觉什麽都不恶不稀奇了,大可想成搬运市场的碎r0u和猪脚放在地上玩拼图。
拼拼凑凑,虽然颜面表皮全烂光,但稍微b对骨骼大小、长短便约莫能猜出「哪个零件该放哪」。
见我拼得差不多後,师傅便踩熄了菸走过来:「告诉我你看见什麽。」
「一堆屍t。」不然勒?
「除非你想上游泳课,不然我建议你好好回答。」
真幽默还游泳课,想踹我进河就直说。
我左右瞧了瞧仍看不出所以然,只好加点形容词:「一堆四分五裂、面目全非的屍t。」未料下秒我便脚尖轻飞、身t後仰跌摔进河。
——哗啦!
「噗咳咳!你是不是有病啊?咳!有必要一直对我动粗?我又没欠你??」
我才刚攀上岸,话还没完就被师傅抓住後领压往其中一名浮屍,我整个脸差点贴到那si者腐烂臭酸的脖子,这才发现那si者脖子上充满刀伤。
「仔细看再好好回答我,不然一会儿就是潜水课了。」
潜水课又是什麽?
算了,依师傅的变态指数肯定不安全。
「这人的脖子和身t多处有奇怪的外伤。」是这样吗?
「然後呢?所以你会怎麽推论?」
「呃??可能是先被nvesi才被丢进河?」
「就说要好好回答,才能证明你的智商b猴子高一点。」
师傅这才松手将我的背领放下,他随後走向各个屍t开始从他们仅剩的衣物内检查身份,看看有没有身分证、相片,那些脏衣物也是方便让h昏家属前来认领时方便b对,毕竟多数si者的脸早因腐烂、被鱼啃的失去面容。
「留有奇怪外伤或断裂处为均匀切口的屍t必须询问家属是否交给警方处理,有时法律途径会需要屍t采样证据。」
这倒是不难理解,这国家有多多混乱位於社会底层的我b任何都了解。
通常黑帮处理人的方法,不是带对方「上山看夜景」就是带去「岩岸看海景」,简单来说就是埋山、抛崖或变成消波块。
而据说仕龙河上游的黑帮会把人绑进麻布大袋再投进河,或是狠狠nvesi再投河毁屍灭迹,也有先分屍再投河的戏码,诸如此类随他们高兴、行刑种类看他们头目心情。
「没人来领的屍t就冻起来,等政府有空自然会派车集t载去火化公葬。」师傅盘点完身份便拖出铁桶扔了袋纸钱给我:「烧一烧,烧完把屍t全装进屍袋入冻仓,等h昏时再拖出来给家属指认。」
「嗯。」
我脱下上衣开始为si者们烧纸钱,希望热烘烘的炉子能稍微把衣服烤乾。
b起想吐现在的我更感到沉痛,不管这些人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烂国家真是没救了,只有烂到极致的国家才会蹦出「捞屍人」这种神奇职业,一般正常、法律真能保障人民权益的国家根本不必请人天天捞屍。
有钱判生、没钱判si,恐龙法官横行、黑道治国,官商黑三方g结,到头来法律竟成为贪官恶棍的後盾,这国家就是烂到掉渣那些狗屎法律才治不到那些恶徒,真是g他娘的狗屎政府。
对於拥有yyan眼的我来说,此时望着对岸那排「客人」,他们脸上的表情正象徵对坎坷生命的无奈,唉。
尔後,我将si者一一装进黑袋入冻,不料师傅突然走来上下打量赤膊的我:「你小子是都没吃饭?脑子不灵光身t还不多长点r0u?」
「我家连门都没有哪来的钱吃r0u?」
「又笨又穷又瘦弱,真亏你能活到现在。」他一脸鄙视。
「是啊是啊,我命跟蟑螂一样y,不然怎能忍受被你抓来拖去踹进河还要被你机机歪歪?」我认不住翻他白眼,真是够了。
是说跟同年龄的男生相b自己算是有肌r0u了,不过是因为你这大叔太过jg实,相较之下我确实算弱j一枚。
「那麽也该吃午餐了,衣服套上滚上船去。」
上船?nn的为什麽还要上船?难不成午餐要靠出海捕鱼自给自足?不随便买个便当桥下吃吃就好了?
愣在原地的我就这样看着师傅又往船上扔了好几袋铅块,我才正想转身逃跑却又被他神准的钩子穿破衣服拉摔在地:「这就想走?莫非你不要那五千块了?」
「五千块也要活着才能用啊!师傅我真的不行!我真的真的划不动了!你就饶了我吧!」
再这样下去那五千元全都要拿去买冥纸了!我不要啊啊啊!
垂si挣扎的我当然敌不过师傅的臂力,最终还是被他狠狠拉回船上。
然而这回竟换他脱下夹克,露出两条jg壮的手臂拔起船桨:「紧张什麽?这趟你只管乖乖躺着休息,老子这就执桨带你去吃点好料。」
听到这里我顿时松了口气,同时却又怀疑师傅是不是又在骗我,感觉就这样乖乖躺着绝对会被他y。
「师傅,你真的只是要带我去吃饭?」
「怎麽?难道是要带你渡h泉吗?」
见他露出诡谲的笑,我便不敢再吭声,丝毫不敢松懈的我随时做好跳船游河自保的准备,天晓得他会不会真的把我载去「引渡」。
我也顿时注意到师傅划船竟是站姿,感觉他是巧妙运用全身的力量撑水使船前行,即便船上多了十来袋铅块,他脸上的表情仍旧悠哉惬意、背上一滴汗也没流,船身也不会因为施力不均晃动溅水。
不得不承认,嘴pa0归嘴pa0,师傅在划船方面果真非常专业,从容不迫、四平八稳令人安心。
不愧是师傅。
一个分水岭,两个世界。
这个烂国家金字塔尖端的豪爷们全都住在西芦镇,也就是位於仕龙河中下游过了分水岭後的西芦河岸。
说真的长这麽大没离开武林桥那麽远过,本以为去仕龙河下游捞屍已经够远了,想不到这回给师傅载到传说中的西芦镇,真是开了眼界。
放眼望去河上全是高级游艇和豪华小渡轮,彼岸的楼一栋b一栋高,整条西芦河上唯独我们这艘小木船。
我对西芦镇唯一的印象就是国小老师说「呀~等你们长大成功赚大钱後就能住到那边去了!」,据说在武林桥买一整栋房子的钱到了西芦镇只能买间厕所,照传闻换算一日五千的薪水到这儿八成只能买瓶矿泉水。
「师傅,你确定我们是要来这吃午餐?」深怕吃完得在这儿洗碗洗一辈子,我赶紧追问。
然而师傅却没应声,取而代之是一艘白se快艇靠向我们的破烂小木船,只见上方两名白装笔挺的河警向前朝我们皱紧眉头,一脸就是瞧不起我们外地人,不,应该说洁白乾净的蚕丝瞧不起脏兮兮的大便。
「你们是从哪来的?瞧这身破样明显不是西芦镇的人,划船执照拿来看看。」
其中一名河警伸手,看来传言不假,西芦镇的人真是跩上天,连河警都可以随意嚣张找麻烦,只能说这儿的人太有钱成天吃饱没事g,只好加减找穷人麻烦打发时间。
见师傅递给他们一小本执照後,两名河警脸顿时纠成一团:「他马的真恶心!原来是捞屍人!」话完连上船盘查都省了,他们八成以为船上麻袋里装的是屍块而非铅块。
「要捞屍记得别让民众看到!别坏了西芦镇的景致听到没?」没等我们回应,白se快艇随即嫌恶地驶离咱们的破烂小木船。
真是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对方是警察我真想ch0u起铅块甩爆他们的脸。
而师傅从头到尾都是一号表情,他仍旧悠悠叼着根菸将船划往岸边停靠、绑紧,我们随後下船上街觅食,沿路的jg品店真是看得我啧啧称奇,随便一个素se皮夹的价格都能抵我和母亲三个月的伙食费。
最後师傅带我来到一家大餐馆,我才愣在外头师傅却已走了进去。
「师傅,我们不排队吗?还有??确定我们能来这儿吃午餐?」
四周不少ch0u雪茄捧酒瓶的大户,餐馆前的展示菜单更是闪瞎我双眼,那些价格到底是标错还是把人当肥羊宰?一碗牛r0u面要价八百元!汤底是天山雪莲加鲍鱼炖煮而成吗?
未料再次抬头已不见师傅身影,反倒是面前有个肥婆撑着粉se小洋伞,她身下的东波r0u快把束腰挤爆,几层肥r0u不断在我眼前晃啊晃,害我目不转睛盯着。
别误会,我不是哈她的肥油,而是哈那卡在她三层r0u中间的钱包,依我「顺手牵羊」的本领绝对能一秒内「借」到。
「别怨我啊??跟你借钱是出於好意想帮你减减吨位??」我窃声独语,一秒後便抓准时机出手。
——唰啪。
不料突然出现的手臂速度b我更快,那条jg实手臂眨眼就捉住了我的手腕,牢牢锁si,那人的力道痛得我差点在人群中叫出来。
是师傅。
「又穷又弱又没脑,现在连为人的品德都想扔了?」
他一把将我拉过去并把我的手狠狠反折,真的是痛到使我双膝跪地,也不管周围目光全看向这儿。
「难道你忘记了?往後你要是敢惹事或扯後腿??」他在我耳边低语示意要我接下去。
「——你绝对让我哭哭??痛、痛、痛啊!」此刻我眼角已经泛泪,被反折的右臂濒临失去知觉。
「再让我见到一次你手脚不乾净,我绝对超渡你的惯用手。」
师傅话完才松手并抓起我的背领将我拖进餐厅,馆内接待的人看到师傅边嚷嚷「曾董的朋友吗?这边请。」边把我们带往隐密的阁楼,明明和一楼店面只差层楼梯,阁楼的灯光偏暗、没有冷气且只有一张小圆桌立於简陋的水泥地上,看上去就是路边摊风格。
也好,对於这辈子未曾上过餐馆的我来说,残破风格菜b较好下肚,吃得也b较习惯。
「坐吧,等等尽管吃,吃饱一点。」师傅拧熄菸并随意拉了张木凳坐下。
「只有我们两人吗?」
刚刚那个接待员不是提到什麽??曾董?
「怎麽?你以为会有小姐出来陪酒啊?」
「陪你妈西瓜啦。」我忍不住脱口。
「你说什麽?」他瞄了我一眼。
「对不起。」我立马乖乖变回俗辣,用不着尝试我也肯定师傅能一拳把我脸打到凹陷,往後顶嘴还是放在心里b较安全。
尔後,本以为被接待员发配边疆的我们顶多吃吃米粉汤和热炒裹腹,想不到一一上桌的菜se和一楼那些富豪吃的一模一样,全是同个厨房出来的东西,大块牛排、佛跳墙、冷盘拼盘等,这些食物我只在电视节目上看过??这是在作梦吗?
「师傅,我今天的薪水该不会从5000变50了吧?」吃这麽好不会是从我的薪水扣吧?
「别妄想了,区区五千可吃不起这餐。」他盛了大碗饭,也替我盛了一大碗。
「意思是我今天没钱拿了?」
「你再问下去那五千就会变冥纸。」
言下之意是嫌我烦,「叫你吃就吃哪来这麽多p话?」,师傅脸上大概就是那种表情。
管他的吃就吃吧,反正我现在正饿,何况若是从薪水扣那自己更要好好狼吞虎咽一番,虽然直觉告诉我这餐估计会记在那名「曾董」帐上,他八成是师傅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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