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嘛黑的厂房里,伏特加不断地挥动着手里的那个远距离手电筒,不知道在干嘛。
纱音本来想跟着进去的,以确保自己不是最后一个进入厂房的,但在几次被伏特加乱晃的手电筒照到眼睛以后,也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也不敢问伏特加这么做到底想要干嘛,总归肯定会停止的,就先等着吧。
琴酒看起来也不在意这些,自顾自掏出烟来点燃,猩红的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但在手电筒的光第二次从他头上划过时,银发男人终于出声阻止了。
“够了,他们还没有到。”琴酒说话仍旧是那么简短,换了别人不一定听得懂。
但伏特加却马上就听懂了,并且为此大为光火:“什么?他们竟然还没到?大哥你都到了,他们竟然让你等,真是太过分了!”
所以原来伏特加刚才是在找这个厂房里还没有有其他人在吗?纱音明白过来以后,不由地有些庆幸,幸好她先到了,果然琴酒是会对这种小细节感到不爽的人。
“哼,踩着点到,也不算迟到吧。”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然后用鞋底碾压着踩灭,琴酒眯起绿色的眸,看向陆续到达的三辆汽车。
当先的白色马自达车速很快,停下来的时候在地上扬起了一阵烟尘,细碎的粉末在月光下飘飘荡荡,显得有些诡异。
纱音抓着裙摆的手又紧了一分,为什么会有三辆车?那得是有多少人?她的任务目标就在其中吧?
“啧,总共才3个人,有必要开3辆车?我和大哥不过也才一辆车而已。”伏特加又开始不满地抱怨。
作为琴酒手下的第一小弟,琴酒对伏特加的容忍度出奇的高,不过也有可能他和伏特加此时是一个想法,只是不喜欢多说罢了。
“哼!”冷笑一声,琴酒把目光投向了白色马自达上下来的人。
那是一个金发黑皮的年轻混血男子,穿着白色的短t和黑色长裤,身量高挑,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看了看手表:“啊,八点五十八分,早到了呢!”
一句话成功把大晚上还戴着墨镜耍帅,并且准备质问为啥来得那么晚的伏特加给堵住了。
紧接着第二辆车开到,下来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的长发男子,他的身材相较于前面的金发帅哥更为高大,也是个混血,眉目深邃的五官很养眼,但周身冷峻的气质又让人退避三舍。
纱音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她低下头看着脚上的玛丽珍鞋,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最后一辆车上的是女性,或者至少有一个女性。
如果都是男的,那她的任务对象就在其中,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现在出现的两个,无论是哪个,都不是她可以好好相处的类型。
然而上帝仿佛跟她开了个玩笑,当第三辆车上的人下来的时候,纱音愣住了。
虽然对方换了衣服,穿了黑色的衬衣,但那双上挑的海蓝色猫眼她绝对不会认错。
那不是之前在超市里帮她拿过巧克力的男人吗?他……竟然是组织的成员?
这不是之前超市里帮她拿过巧克力的男人吗?他竟然是组织的成员?
琥珀色的瞳微微颤抖,纱音不由地多看了对方两眼,想确定是不是那个人。
或许是她的注视过于直白,对方也看了过来,原本平和的视线微微一顿,又移开了。但那个明显的停顿还是表明他也认出了纱音。
果然是他没有错。
或许是厂房内实在过于黑暗,琴酒也放弃了在里面说话的打算,当先站在了厂房外面的空地上。
于是那三个男人也没有继续往前,只是并排站着等待银色长发的男人发话,彼此之间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薄荷酒,擅长计算机,以后就作为你们任务的辅助。”
琴酒把脸转向纱音的方向,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少女迫不得已往前面移动了两步,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不知道往哪里放,两只手交握在背后努力控制住身体的颤抖。
感觉到有三道打量的视线如刀子一样在身上割过,纱音就有点胸闷到喘不过来。
她刚刚听到琴酒的用词了,他用的是“你们”,也就是说,这三个危险的男人全都是她要监视的对象,而不是其中之一。
之后琴酒又让那三个人自我介绍了一下,按照到场的先后顺序,他们分别是波本、莱依和苏格兰,都是以威士忌作为代号的。
互相介绍完毕以后,这场会面的目的就达成了,琴酒把黑色风衣往后一甩,大步向自己的那辆黑色保时捷走去,作为司机的伏特加自然是兢兢业业地跟上了。
这下纱音懵了,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之前琴酒说监视的话,肯定是要和任务对象住在一起的,组织有安排安全屋,到时候她直接搬进去就行。
可是现在,她要和谁走?无论和谁走都好奇怪吧,都是男人,她要和陌生男人住在一起吗?
而且一旦选了其中一个,对于另外两个又要怎么顾及到?
纱音以前没做过这种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是她这种焦灼不安的情绪通过空气传递了出去,在场的人中话最多的伏特加给了最后的提示。
他把车窗摇了下来,对着少女露出一个十分恶劣的笑容:“薄荷酒,你选谁都可以,反正他们住在一起。”
话音刚落,黑色的保时捷就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汽车尾气轰到纱音脸上,冲得她皱紧了一张小脸。
等她挥散面前污浊的空气,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副让她压力更大的画面。
三个男人全都站在车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做出邀请,但都有催促的意思,估计就是想快点回去,但无所谓她坐谁的车。
纱音犹豫了一下,最终略过了一脸坏笑的波本,表情冷峻的莱依,走到了一开始帮过她的苏格兰身边。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点,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她那两个大行李箱,放进了车的后备箱里,用力的时候,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微微用力,绷起漂亮的肌rou线条。
那两个大箱子对于他来说好像根本就毫不费力。
见纱音做好了选择,其他两辆车一先一后开走了,苏格兰把后备箱关上以后也坐进了驾驶座,看到纱音在后面入座后就发动了车子。
从废弃厂房到三瓶威士忌的安全屋并没有多少路程,大约也只开了十多分钟,再加上纱音和苏格兰也不算多么熟悉,因此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到了安全屋,苏格兰照例把行李箱帮忙提进了屋子,纱音紧跟着进去,礼貌地道了声谢谢,然后看到先到的波本和莱伊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斜倚着墙壁。
“我们这里一共有4个房间哦,一楼1个,二楼3个,目前只剩一楼的房间还空着了。”波本紫灰色的眼睛从纱音的行李箱上扫过,告诉她应该住哪个房间。
这倒是让纱音松了口气,虽然还是在同一个屋子里,但好歹和这三个男人不住在同一层了,而且两层楼都有一个独立的卫浴,也就是说她可以独占一楼的浴室了,这对于爱好不多,但其中有一个是洗泡泡浴的纱音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于是她独自把两个大行李箱子拖进了位于一楼东侧的房间,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等忙完这一切,拿着睡衣去洗漱时,外面的灯都已经熄灭了,看来他们都已经上去休息了。
第一晚入住,纱音还不敢大大咧咧地洗泡泡浴,正常地洗漱了一下以后就准备回房,但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她止住了脚步。
洗了热水浴以后,她觉得有些口渴,果然还是得去冰箱里拿一瓶水喝。
一楼客厅那边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有些许月光照了进来,透过窗框将木制地板划分成一格一格的,虽然刚刚没有在客厅待多久,但纱音的记忆力很好,她清楚地记得厨房的方向。
于是试探着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小小ye晶屏上显示着温度的银灰色双开门冰箱,打开以后,白色的冷光伴随着冷气包裹住了少女娇小的身躯。
搓了搓光裸的胳膊上瞬间激起的鸡皮疙瘩,纱音却看着被打开的冰箱犯了难。
冷藏柜里放了不少东西,啤酒、水果、蔬菜之类的,当然放的最多的还是瓶装矿泉水,可问题是,怎么恰好是有3种不同标签的矿泉水啊……
对应这房子里恰好住着的3个男人,再联想他们刚才分别开的3辆车子,纱音真的很难不想多。
也就是说,这3种不同标签的矿泉水很有可能分别属于3个不同的人……
还真是分得清楚啊,那拿哪一种呢?
背对着厨房门的纱音浑然不觉后面有人靠近,接受过良好训练的高大男人平素就有压低脚步声走路的习惯,在发现厨房里有人时更是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拿绿色标签的吧,那是我的水。”低沉的男声忽然在背后响起,像混着一把细沙。
纱音吓了一跳,瞬间转身的同时看到了身后男人的脸,原本俊美深刻的五官在冰箱冷光灯的照射下却显得有些苍白恐怖,尤其是那双绿色的眼睛,隐隐泛出了野狼一样的光。
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离她实在是太近了,近得彼此之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因为受到惊吓,虽然没有叫出声,但是四井纱音的后背已经紧紧地贴着冰箱冷藏柜的玻璃隔板,半个脑袋更是已经进入了冰箱的范围,感受到嗖嗖的冷气在后颈上吹拂。
她无暇顾及眼前男人暧昧的贴近,轻哼了一声,手扶着冰箱门就要站直。
谁知道莱依竟然丝毫不退,任凭纱音站直了以后和他的身体相贴!少女这才发现这男人居然没穿上衣,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只在下身处围了一块白色的浴巾。
大约是靠得太近的缘故,纱音还能清楚地看到有水珠从他的喉结处滚动下来,亲吻过锁骨,再划过结实的胸肌与块垒分明的腹肌,最后恋恋不舍地掠过被浴巾包住一半的人鱼线,在布料中隐没了。
耳根微微发热,纱音小声道:“请让一下……”
发现对方仍然毫无反应,纱音心一横牙一咬,往旁边移动,努力从莱依和冰箱的微小夹缝中移出来。
她的身体极软,又因为洗过澡以后没有穿内衣,柔软的部位紧紧地与男人贴身擦过。似乎是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外加觉得自我意愿表现得很明显了,纱音又卡在了那里,抬头看看莱依,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兔:“莱依先生,请让一下好吗?”
终于那张脸不再和希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了,绿色的眸变得暗沉,开口时发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嘶哑,他抬手擦过少女柔嫩的脸颊,指着冷藏柜道:“帮我拿一瓶水。”
有没有搞错?他自己都伸出手了,凭他手的长度,现在够到一瓶水岂不是轻而易举?为什么非要她拿,这根本就是为难人。
“我看不到。”
这是实话,四井纱音现在背对着冷藏柜,想转身还得等莱依退开一些,否则的话,可能会发生比刚才更过火的情况。
更可怕的是,她已经感觉到有一个逐渐变硬的东西,在若有似无地顶着自己小腹的部位。
这个男人……竟然这样也会……该说真不愧是组织的人吗?
纱音打定了主意,如果对方敢动手,她就喊色狼,她就不信二楼那两个男人会无动于衷,毕竟看起来关系不是太好的样子。
而且,至少苏格兰会帮她吧?应该吧?纱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想。
“你在走神吗?薄荷酒,看不到的话,应该记得吧?这么年轻就取得代号,别说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男人靠近她,嘴唇贴着她绵软的耳垂说道,喷出的热气将耳廓都染红了。
看着莱依戏谑的笑容和微微挑起的眉,纱音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是试探?能取得代号的组织成员都是很自傲的吧,琴酒派她以辅助人员的名义监视他们,威士忌们应该有所察觉。
谁也不喜欢无缘无故被人怀疑,所以如果她不行的话,恐怕马上就会被打包赶回去!
想到这里,纱音马上镇定了下来,再看向莱依的眼神也不再是怯弱不安的,抿了抿嘴唇,她在脑子里回忆刚刚看到的摆放布局,很快取了一瓶绿色标签的水递给莱依。
“嗯,再帮我拿一瓶啤酒,要cht银子弹的。”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小兔子少女皱了皱眉,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很快从背后的冷藏柜里掏出一罐银子弹啤酒,但这次是直接把微微冰凉的罐体贴到了对方隆起的胸肌上,然后也不管莱依有没有拿住,直接放手了。
“嘶!”男人短促地发出一声,倒也不是被凉到了,只是有点意外她会这么做,而在抓住滚落下去的罐体的同时,他退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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