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开瓢的地中海。进而我想到,老天爷貌似搞错了,要说开瓢,再没有比那个光
头更合适的了。母亲咨询过医生后就平静了许多,虽然还捏着我的手,但她说:
「好了再跟你算账。」说这话时她手心都是汗,丰满的胸部把衬衣撑开一条缝,
似有股热气从中溢出,持续地冲击着我的脑门。我赶紧闭上了眼。在气态的酒精
海洋中,伤口随着母亲的脉搏轻轻跳动。后来就不跳了。
再后来伤口又跳了起来,隐隐作痛。我睁开眼时发现下体直撅撅的。输液室
的门轻掩。也不知哪来的风,窗帘四下飞舞。母亲就坐在窗外,与陈老师闲聊着,
声音轻柔却清晰。起初她们说着工资待遇,后来就谈到了地中海。陈老师一脸愤
恨:「那家伙在医院里躺了两周,我以为他会辞职走人,嗨,没事个样子。」母
亲叹了口气。陈老师说:「要我说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别人上面有人呢,
这种事连个处分都没有。」我刚要喊母亲换药,陈老师压低声音:「哎,你说你
妹夫下手挺黑的嗨,给人揍成那样。以前我还觉得乔晓军除了有点秃,还勉强能
看,现在咋瞅咋猥琐。」母亲拍拍陈老师肩膀:「你这说哪去了。」
后来两人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吃吃地笑了起来。透过玻璃我能看到母亲低着
头,脑后乌亮的发髻都一颤一颤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笑声总算停了下来。陈老
师攀上母亲肩头,声音更低了:「……我看你妹夫那小眼放着精光,不会在打你
注意吧?」「说啥呢,你个死婆娘。」两人扭在一起。「换药!」我梗着脖子朝
外面喊了一嗓子。也许是用力过猛,轰隆一声响,脑袋似要炸裂。
母亲回去给我拿饭的时候,姨父却来了。他一进门就发出一连串看起来十分
豪气听起来却无比猥琐的笑声「哈哈哈哈,到底是我外甥。早前才听说你和同学
干架了,才过了多久,板砖都挨上了。哎哎,我这话可不是损你,年轻时不挨一
板砖,都愧对那青春啊。姨父以前也挨过几次。」
马勒戈壁的,你现在那损样是挨板砖砸成的吧。
我有些心虚地瞅了一眼姨父,他的表情和说话都和往常一样,这让我多少心
安了一些。姨父点上了一根烟,这时候进来一护士姑娘立刻就嚷道:「病房内不
许——!」一转头间「哦,是陆书记啊。」姑娘那泼辣的模样变戏法般变得谦卑
起来,高八度的音量突然转到了毕恭毕敬的轻声细语,真让我大开「耳」界。
姨父吐着烟没理会她,那护士姑娘说完屁股一扭,屁话没再说转身就出去了。
「我听说你来找了我了,有什么事呢?」
我沉默了好一会。我是的确有事情要问他。我不想对他用指教这个词。但真
要到问的时候,我又发现自己无从说起。有些事情心里想,和说出来是两码事。
「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害怕你?」
「害怕?」
姨父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我一脸纳闷,但这种笑声终归不
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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