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不把人当一回事……或许这些草芥平民,在她眼中与土鸡瓦狗无异。
迭轻蝶嘴角残忍的冷笑分明是在说:「贱民,这就是你的下场!」
杨宜知变了脸色,他知道大师兄的性子,平日里在昆仑山就属他最没架子,
连仆妇婆子都能打成一片。眼见这等惨事如何能不怒?
明知不敌,他仍然起身欲拔剑,在昆仑山脚下,在大师兄眼前,焉能落后?
终究是些世家子弟!不拿平民当人看。
回过神的吴征虽感念杨宜知的挺身而出,亦不免感慨万千,拉住杨宜知道:
「救人要紧。」抢过身去从迭轻蝶身旁一掠而过,视若无物。迭轻蝶的两名随从
见主人未发话,也不阻拦。
杨宜知见吴征俯身捡拾断臂抱起小厮,恨恨瞪了迭轻蝶一眼紧随而去。
「最好的医馆在哪儿?」吴征有现代的急救技巧,但手头没有包扎药品,急
的满头大汗。小厮的脸色越发惨白,若不快速止血只怕有性命之忧。
「往这里走!」杨宜知一边指路,一边紧跟脚步。
吴征抢入医馆大门高喊道:「救人,拿包扎物来。」
医馆内的老郎中眉目一皱,正待不满喝止,猛见杨宜知紧跟而来正对着他瞪
目:「还不快些!」
杨家公子身材显眼,在市集里几乎无人不识。有他发话,医馆里迅速行动起
来。吴征接过纱布,问明外伤药物的功用,熟练地为小厮包扎伤口。来到这个世
界十年来从未做过这种活计,吴征仍然有条不紊,不再晕血之后其技术之纯熟充
分发挥,看得老郎中瞠目结舌。
这个世界总有些吴征前世没见过的东西,比如伤药中就许多神奇的成分,包
扎完毕小厮不再血流渐止,命是保了下来。
「多谢……公子!」小厮气息奄奄,心中仍感念吴征救命之恩,否则就算留
下一条命,医馆里的药钱他都难以支付。
吴征摇头:「你叫什么名字?是我连累了你。」只可恨自己不具备外科技艺,
无力为小厮接续断臂。
「小的叫刘荣。」他切齿骂道:「好狠的婆娘。」他受伤极重,这家医馆伤
药大为灵验,不多时伤口转麻沉沉昏睡过去。
折腾了一顿天色已晚。吴征又与杨宜知借了些银两唤过医馆掌柜吩咐道:
「好好照顾他,出一点差池我唯你是问!过几日我会再来看他。」
接过沉甸甸的银锭,掌柜点头哈腰:「不敢不敢,公子爷吩咐过的,必定尽
心尽力!」
回山路上吴征一路阴沉着脸,到了小院倒头便睡。经过《道理诀》的修行他
睡眠质量极佳,可一夜过去心绪更加烦乱。
勉强打起精神下厨准备早饭,朱泊悄然出现:「怎地?为刘荣抱不平?」
师祖难得正经说话,吴征停下手中活计道:「恩,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朱泊一愕:「嘿嘿,你小子就这点好,时不时迸出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让人
难以反驳。不过老子也是平民出身,这句话倒叫你说进心坎里去。给老子听好了,
这句话先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管你想什么,自己得先有本事。」
「我知道。」
用过早饭不久,约好今日午间过来打牙祭的顾盼便到了。只是没了平日里银
铃般的笑声,两只红肿的大眼睛显是不久前刚哭过,或许到了门口才停下。
「怎么了?」吴征心疼不已。
顾盼小嘴一扁,投在吴征怀里哭哭啼啼道:「爹爹不准我来,娘又和他吵架,
还动了手。」
旁人的家事不好多说,吴征宽慰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盼儿别管那
么多。师叔和师姑吵完便没了,只是闹腾呢,不是打架。」
「才不是!三月前昆仑与青城大比败了之后,爹爹便时不时发火。爹爹说小
师叔祖和大师兄害惨了昆仑,都是罪人,不许人家来。娘听了便骂他女儿的事不
要你多管,反正你也不爱管,吵得可凶。二娘和小弟还在一旁帮腔,结果便动了
手。大师兄,咱们昆仑是不是碰到甚么难处,是你害的么?」七岁的女童已不再
懵懂,许多事情虽看不分明,心中已有了自己的计较想法。
吴征心里一纠,搂紧顾盼幼小娇软的身体道:「师兄不会害昆仑。盼儿莫要
担心,待你长大啦,昆仑的难处便过去了。师兄要你一世开开心心,无人能伤你
……」
三日后约上杨宜知下山探望刘荣,他却已不见踪影。
「他非要走,小的也强留不住。只得将药钱结了,剩余银两全留给他傍身,
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时光如梭,转眼五年时光过去,风霜雪雨中青云崖畔那座荒僻小院更添了许
多岁月的痕迹。
「哈哈,徒儿真要这么做?」奚半楼捋须忍俊不禁:「倒是甚妙。」
十七岁的吴征已成了青葱少年,立在奚半楼身旁甚至比初老的师尊还要高出
半头,飞眉如枪丰神俊朗,笑容直如朝阳初升:「忍了那么些年总要出口恶气,
徒儿的脾气其实也不好。」
师徒俩相视哈哈大笑
「扑哧!牛皮吹破天。」歪倒在更加破旧躺椅上的朱泊乜目道:「有点小成
莫要得意,明日给老子收着点,扮猪吃虎可不仅仅是这一回。」
「弟子晓得了。」吴征向奚半楼摊手道:「师尊悄悄回山,明日又不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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