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程郎内宅见过的，谁不知道谁啊？白霓裳当即道：“是啊。那可就不会有人放着你的处女不干，专去搞你的屁眼儿了。”

    “死者所聚之处，梵经称为寒林。”

    潘金莲玉颊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那人身形微闪，错开铁钩，一边收腕撤回长剑。

    所谓不破不立，以长安百姓为祭品，供奉神佛，待王爷大功告成，再出来收拾残局，不但事半功倍，更可为大唐重开日月！

    就在这时，一柄碎颅锥破雾而出，重重击中剑脊。

    “夺舍？”白霓裳皱了皱眉头，问道：“雾里有毒，你不怕吗？”

    与此同时，程元振的头发一根根变白，似乎正在燃烧精血。

    劲力交击，缠在剑上的锁链环环扣紧，长剑竟然没有拔出。

    又拿一颗含了，“什么是寒林？”

    剑身在锥下绽出一道裂痕，接着整柄长剑寸寸破碎。

    “大乘需修行，哪里比得上蕃密肉身成佛，蛊惑人心？”潘金莲道：“那位李喇嘛若是夺舍成功，窃得唐国权柄，可不会放过你的程郎。”

    潘金莲踉跄了一下，几乎堕崖，铁钩再次贴地扫来，到她小腿处才像毒蛇一样猛然昂起，往她腹下掏去，寸寸不离要害。

    说着她皱起眉，“他一个太监，竟然修持蕃密的法门？长安城可是有这么多大乘的寺庙呢。”

    忽然孤峰处亮起一点焚烧的火光，接着一道身影疾飞而出，往峰上掠去。

    黑雾像波涛一样翻滚着，潜藏在山泽间的内侍纷纷现身，合围过去。

    高台上，程元振将剥皮刀收入袖中，一只脚踏着昔日同僚的头颅，一边拿起已凉透的茶水，饮了一口。

    左边的白发内侍挥起铁黑色的锁链，“哗啦”一声缠在剑上，瞬间绷紧。

    由于黑雾笼罩，蓬莱仙岛已成禁地，外界消息早已中断，但程元振不用问便知道，此时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接下来只会更乱！

    窦文场、霍仙鸣、仇士良……都是王爷的走狗而已，王爷真正的心腹可是自己，也只有自己，才知道王爷的安排。

    果然还在阁中！

    “不早说。”白霓裳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眼看就要落在峰顶那处精舍前，几道身影长身而起，他们都与刘克明一样，白发稀疏，皮包骷髅，手中拿的铁钩、锁链、利锥，与其说是兵刃，更像是屠宰场的屠具，虽然只有三人，半人半鬼的气息却比下面数以百计的内侍更恐怖。

    程元振站起身，从腰间拽出一只八宝镶嵌的牦牛角，举到口边。

    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坏了王爷的大事。

    “墓地啊。”白霓裳道：“你好像能看穿外面的黑雾？怎么做到的？咦？”

    “呜……”

    程元振收起号角，将头颅一脚踢开，厉声喝道：“杀！”

    她忽然发现，潘仙子眼皮上染着淡淡的血迹，本就妩媚的双眼更显艳致。

    “我上次吃了亏，已经有了防备。”潘金莲拿出一只瓷瓶，倒出几颗黄豆大小的丹药，“那些黑雾是寒林死地的尸瘴，用避瘴丹可以化解。”

    那身影轻捷绝伦，宛如仙鹤般破雾飞飏，足尖一点，便跃起丈许，从一队前来阻截的内侍头顶掠过。

    潘金莲似乎没听出她语中的酸意，从容道：“行医之人，免不了常去墓地，多少也会遇上尸瘴。只不过像这样用尸瘴做法，我只听说过蕃密有此法门。”

    白霓裳毫不犹豫地拈起一颗吞了，一边道：“一颗够吗？”

    “你们光明观堂连这么邪异的秘术都知道？真了不起呢。”

    “李辅国做的？”白霓裳恍然道：“怪不得程郎叫他李喇嘛！”

    数日前的甘露之变只是开胃的小菜，这次的流血将会是十倍百倍！

    程元振一直稳坐高台，是在等那位程侯出现，可他杀死刘克明，却没有趁势闯入阁中，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布置。

    潘金莲看着她，半晌才道：“是含的……”

    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子时，峰上的搜索仍在进行，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好啦，大家都被他搞过，也算是姊妹了。”白霓裳占了上风，大度地摆出合解之态，她握拳擂在掌心，“你我姊妹联手，替郎君分忧！”

    潘金莲点了点头，“用鲜血涂抹，可以破障。”

    她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被锁链拽得坠下，只能脚尖一点，踏在山崖边缘一方怪石上，一边挽紧剑柄，对抗剑上传来的巨力。

    中间的内侍身形一矮，手中的铁钩贴地挑起，阴毒地往那人腹下掏去。

    雄浑而苍凉的号角声在阁中响起，牦牛角上的八宝次第闪亮，给号角声附加上镇恶、克敌、破幻诸般法力。

    那身影人在半空，长剑便即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