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太皇太后想见见他的重孙玄孙了,让陈王带着孩子们来一趟吧。”
仇士良这无鸟的贼厮如此狡诈阴险,故意丢了个钩子,当着王爷的面跟自己争吵!若是以往,三人抱团自是应该,可眼下是什么情形?一个枢密使,两个神策军中尉!这要还抱成一团,落在王爷眼里该怎么想?
程元振道:“王爷尽管吩咐,小的们都听王爷的!”
说着李辅国往后一靠,闭目假寐,
“穆宗短命,敬宗暴毙,今上如今又染了重症,若是再来个短命的,咱大唐还经得起折腾吗?”
李辅国点了点头,“便依着你们的意思办吧。不急,说不定皇上又好了呢?剩下的还有一桩:那些乱党的处置。这事我就不问了,你们几个商量。”
窦文场和霍仙鸣也愣了片刻,回过神来连忙拜谢。左右神策军中尉,那可是大权在握,实打实的新贵。
话没说完,仇士良便道:“太皇太后尚在,岂能弃嫡从庶?”
“啪!”
“……枢密使是个操心的差事,你往后要多用些心思。还有宫里宫外,你都得管起来。明白了吗?”
“你呀,办事不惜力气,可有时候终归有些愚了。”
仇士良鼻中一酸,嘶声道:“小的明白!”
“哎。”鱼朝恩应了一声,笑容却有些发苦。自己
最后程元振头一个开口,“先帝嫡脉无非两支,一是穆宗皇帝,二是绛王李悟。穆宗皇帝这一支子嗣众多,除了敬宗、今上,还有江王李炎、安王李溶,孙子辈的有陈王成美。若是不论嫡庶的话……”
“二来呢……”
“仇公,”霍仙鸣道:“元振兄不是这个意思。”
仇士良咬住程元振的话柄,死不松口,翻来覆去就一句:宪宗皇帝嫡子嫡孙尚在,太皇太后还在宫里看着,哪里轮到庶支入继大统?
仇士良脑中“嗡”的一声,几乎没听清王爷后面说了些什么。
“小仇啊。”
鱼朝恩明白,这厮是靠不住了。这会儿李辅国将他几个心腹放出来,公然接手政事、军务,此举绝非寻常。以李辅国的笃定,何须放到明面上?他这么做,倒像是在交待后事……也许传言不假,王爷确实是在谋划夺舍,不然以他的老辣隐忍,岂会如此急切?
程元振等人原本没这个心思,但被他挤兑得下不来台,只能硬顶。
霍仙鸣、窦文场先后出言缓颊,但话里话外,明显偏向程元振一边。
程元振等人气沮心怯,不敢再跟仇士良争执。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李辅国手中铁球摩擦的轻响。
李辅国怫然道:“那要你们这些枢密使做什么呢?你们仔细商量,拟好了再报给咱家。”
霍仙鸣头一个反应过来:上了仇士良这厮的恶当!瞬间大汗淋漓。
接着窦文场和程元振也省悟过来,各自一凛,心下大骂。
几名太监面面相觑,又小心去看李辅国的脸色,心里忍不住打鼓。
“老鱼脚跟一向站得稳,暂时就先不动了。”
鱼朝恩没有参合他们几个的争吵,只拿眼角去觑视鱼弘志。可鱼弘志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不敢与他目光相接。
一众权宦齐齐跪倒,“恭送王爷,王爷万安。”
仇士良几乎笑疯,代表众人禀道:“绛王李悟乃太皇太后所出,身份贵重,以叔代侄,亦是正理。次则安王、陈王、江王。”
自己打生打死,舍了命把皇上护入宫中,可谓是力挽狂澜,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突然栽了呢?
“王爷教训的是,小的记住了。”
鱼朝恩狠狠给了鱼弘志一个耳光,“混账!”
虽然是观军容使,管着朝廷的兵马,但王爷塞过来两个心腹,说架空就把自己架空了。
说着李辅国站起身,在几名随从的扶携下,颤微微往殿外走去,然后又停住脚步。
“愚也有愚的好,心存敬畏,不至于胡来。朝廷的事交给你,我也放心。”
“新君未立,就说短命了?程枢密使,这意头可不好啊。”
李辅国声音响起,“皇上龙体若是难见起色,咱们也得早些备个章程,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
程元振知道,这是给自己下马威,自己若是服软,往后就被他骑在头上,拉屎拉尿,动辄得咎。
四人吵成一团,忽然间叫嚷声一止。
仇士良拜倒在地,颤声道:“王爷。”
仇士良笑容僵在脸上,就如同被人掀开头盖骨,倒入一桶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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