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曹元连连点头,“明日起便安排镇军以五十人为一班轮番领取酒肉,每名军卒一斤熟肉一斤热酒,断不会少了斤两。”
“按规矩此类犒赏该每十天一次吧,上一次分发酒肉是什么时候?”丁寿笑容玩味。
曹元面皮一紧,“这个么,下官原抚甘肃,对陕西军务不甚了解,听闻杨应宁总制
三边时……”
“好了,以前的事就不说了,”好家伙,二爷问十天内的事情,一杆子给我支到杨一清那会了,恐怕又是一本糊涂账,丁寿懒得操心。
“副宪,说来你是刘公心腹,咱们是同道中人,见外的话不必多说,如今这陕西三边文武官员可有异动?”
“缇帅所指何事?”曹元悚然,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他太清楚了,丁寿这般郑重其事,他反应莫不是有人谋逆,激灵灵吓出一身冷汗,他这陕西巡抚可没得到一点风声。
丁寿将公文推到曹元近前,曹元大略一览后心放下一大半,没人谋反就好,至于陕西马价盐课被人侵占盗用,不好意思,和他这个前甘肃巡抚丁点儿关系没有,正德元年以前他还在山东当布政使呢。
“缇帅,吴给谏这封公文怎会在你的手上?”
“锦衣卫自有手段,副宪就不要问了,依你所见这文中之事是真是假?”丁寿凝视曹元。
曹元又细细翻看一番,“言之有物,应该不假,可这其中涉及文武官员实在太多,宁夏又不属下官辖制,处理起来实在棘手。”
“才军门现在何处?”丁寿道。
曹元恍然,“正是,才军门如今正坐镇宁夏花马池防秋,他处置起来的确近便得宜。”
“副宪,你立即遣人赶赴平凉保护吴仪,并告知他小心平凉文武。”
曹元惊道:“难道他们还敢谋害朝廷命官?”
“巧取不成,得防着他们狗急跳墙。”丁寿悠悠然道:“宁夏,少不得本官还要亲自走一遭。”
***
夜深人静,烛光摇动,雪白的窗棂纸上映射出几个浅灰色的扭曲人影,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不行,火烧草料,这我如何担当得起!”一个声音慌张说道。
“这么大的账目亏额你便担得起了?反正躲不过,不如一把火把空仓场给烧了,死无对证。”另一个声音恶狠狠道。
“草场失火,我罪责难逃,大人,您可不能害小人啊,小人可是听你的话才倒卖军资……”
“闭嘴,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数银子的时候怎没见你许多废话!何况这事哪家没这么干,老子怎么知道姓刘的老阉狗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我……”那人讷讷难言,还是下不了决心。
突然一阵笑声响起,第三个声音道:“老弟,你也是个死脑筋,我们让你将徒有其表的空草场烧掉,可没让你上报是遭了回禄呀。”
“大人您的意思是……”
“草场积压了这许多粮草,有霉烂成灰的再正常不过,你担心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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