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我与他不能出来,请你拿这块地字捕令往镐京缉罪阁,告诉阁主这里发
生之事,让他务必请十二神将出面!」
寒凝渊哪还不知她心思,忙道:「火势太大,怕是不一会楼就塌了,你再进
去,怕是有去无回了!」
贺紫薰惨然一笑道:「那又何妨?」说话间,已是聘婷转身,消失在缺口之
中!
「我们也去!」晏饮霜浑身无力,倒拖锦绣便往缺口处走去,柳芳依更是快
步向前!正当二人快要进入缺口之际,寒凝渊突然叫道:「小心!」随后尽全力
将二人往后拉扯。三人刚离开原地,就听「咔啦啦」数道声响,缺口之处塌落下
数根巨木楼板,将原本通路再度封死!
生路已绝,晏饮霜杏眼圆瞪,柳芳依凤目含哀,皆是不敢相信,然而不等众
人哀恸,一道淫邪之声已让他们如闻惊雷!
「你们在这不走,是准备给本情圣献身吗?」
「是摧花药王!速走!」寒凝渊当机立断,拉起二女发足而奔。摧花药王也
不着急,心态犹如猫戏老鼠般轻松闲适,一边信步缀着三人,一边调侃道:「二
位姑娘看来还是处子,若能将元阴托付给本情圣,本情圣定会让你们再不愿从我
的胯下爬起!」
二女被他言语羞的满面通红,晏饮霜还口不禁道:「为老不尊!你休要再疯
言疯语了!」
「咦,本情圣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大可来试,老夫可是欢迎之至啊!」
寒凝渊低声道:「二位不要受他言语刺激,赶快去找援兵汇合才能安全。」
柳芳依道:「去飞燕盟!回到盟中就安全了。」
寒凝渊回头连发两枚冰锥,当即应允,道:「带路!」三人调转方向,往飞
燕盟逃去。
摧花药王轻易避开两枚冰锥,佯怒道:「小辈还敢动手!」脚下突然加快,
急速拉近与寒凝渊三人距离!
「不好,他追上来了!」柳芳依下意识抽剑,准备迎击,却见寒凝渊满手冰
寒,一指点出,先一步攻向药王!
「寒霜玉指!」
蓝芒激闪,冰风刮骨,寒凝渊一式击出,快如电闪,眨眼冰指已近摧花药王
眼前!却见药王仍是闲庭信步,轻巧闪开,一举擒住寒凝渊手腕!
「凝玉真气?玉龙山庄的人吗?」摧花药王笑问道。
寒凝渊只觉右手有如铁箍,死活挣脱不开,见他发问,平静对答道:「是又
如何?」
药王却是松开他的手腕,道:「玉龙山庄与我快活林无怨无仇,老夫也不想
结下梁子,我放你离开,但你不得再插手老夫的事。」
寒凝渊挺胸傲然道:「若你的事是对这两位姑娘不轨,寒某绝不避事。」
摧花药王露出鄙夷神情,「啧啧」两声道:「年轻人,怎的比我这老家伙还
顽固,你何苦要强出头?」
「兄弟之妻,吾当护之!」
摧花药王摇头道:「果然是死脑筋。既然如此,老夫只有……」话未说完,
摧花药王忽然抬手,一阵黄烟从他袖管中喷射而出,瞬间淹没寒凝渊!
「寒公子!」晏饮霜与柳芳依同时叫道,她们知晓那黄烟必是一种剧毒,此
时寒凝渊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摧花药王则是淡定如常,穿过黄烟,走近二女,淫笑道:「在我蚀血黄烟中
能生还的人,我还不曾见过呢。二位美人,你们的靠山已死,乖乖束手就擒吧。」
晏饮霜紧握锦绣,虽是受伤,仍厉声道:「今日我就算自戕,也绝不会落到
你手上!」
摧花药王笑道:「在我手上,生死岂由你选?」
突然,不远处传来密集脚步!
「是官军吗?他们终于发现了么?」摧花药王心中暗想:「此时仍不宜与官
军正面为敌,免得引起朝廷注意。」
再看向晏饮霜与柳芳依,二人牙关紧咬,怒目而视,虽是满身尘土硝烟,仍
盖不住二人华美气质与艳丽本色,更是不甘就此离去,心道:「这两个美人举世
难得,若不能一尝风味,也太过可惜。不管了,在官军没到之前,先把二人都带
走!」想到这,药王已选好毒物,正要洒出,却听背后传来阵阵冰裂之声,随后
便是寒风呼啸,慌忙转头望去,只见那些蚀血黄烟已被风吹散,寒凝渊身上莹莹
闪闪,不断有冰衣脱落!
「你竟用凝玉真气制成冰衣,防住了我的蚀血黄烟?」剧毒无功,药王心中
满是震惊!
寒凝渊并不答话,他自封冰衣之中,此刻极度缺氧,正在大口喘气,平复呼
吸。
二女见寒凝渊无恙,欣喜之余,亦不敢懈怠,仗剑防备药王偷袭。
此时,密集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摧花药王心焦不已,正要出手,脚下却传
来刺骨寒意,低头看去,只见双腿之上不知何时已覆满寒霜!
二女见状,抓住机会,转身便跑!
药王双腿被冰封难以动弹,眼见双美跑远而脚步临近,心中焦急,而脚下寒
气仍是源源不绝,从他脚底迅速向上攀爬,再过片刻便可将他冻成冰雕!
「玉龙山庄的小子,是你逼老夫!」摧花药王成名多年,内力远胜寒凝渊,
一时不察被他制住,又岂会束手无策?手一抬,药王势起雷霆,一掌拍下,腿上
寒冰顿时寸寸龟裂,再无束缚之效!
脱出冰封,药王着急去寻二美,然而动作却不如之前惬意,非但步伐放缓,
连行进间亦微带瘸拐,略显艰难!
「哈,老淫魔,你是被我冻的走不了路了吗?」寒凝渊看出端倪,虽仍是气
喘,身体乏力,却仍不忘分散其注意,为二女争取时间。
心知他已无力再阻自己,只得用口舌拖延,摧花药王明显加快脚步,听闻嘲
讽头也不回,心中却气急败坏:「该死的小子,一通寒气,竟然牵动我陈年旧伤,
日后有机会,定要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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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楼外,浓烟滚滚,火光映日,醉花楼内,往日华丽的装饰已成断壁残垣,
满目皆是彤红火海。而在这耀目灼人的火海当中,有一抹比火色更艳丽,比火苗
更雀跃的红来回飘动,环绕在玄衣墨剑的墨天痕周围,不断发出凌厉的攻势!
就在这时,另一道婀娜身影伴着剑光杀入战局!
「贺捕头!」看清来人窈窕身姿,墨天痕大惊道:「你为何还在此!」
贺紫薰避过花千榭一袖,抢到他身前,横剑与他并立,答道:「她们都已出
去,我来帮你。」
墨天痕痛心道:「若要牺牲,我一人就够,你这是何苦!」
贺紫薰坚定道:「你本可置身事外,是我硬拉你入局,现在怎能让你独自一
人!」
「那我们就合力从杀到通道那去!」墨天痕举剑刚欲走,却听贺紫薰道:
「我回来时,通道已经坍塌!」「哈?」墨天痕一惊之下,被花千榭捉住破绽,
飞袖缠住墨武春秋,同时一掌逼命而来!墨天痕剑难动,只得以掌对掌,硬接杀
招!
两掌相撞,砰然一响,墨天痕根基远逊,瞬间受创,朱红飞溅!墨武春秋也
把持不住,脱手而出!
「小墨!」贺紫薰见墨天痕吃亏,纵剑而上,凶猛抢攻!然而她武功比起墨
天痕也略有不如,又如何是花千榭的对手?不过十招便抵敌不住花千榭铁袖连环,
被一袖正中前胸,打的乳波荡漾,倒飞三丈!
二人皆受创伤,倒地不起,眼见花千榭步步逼近,贺紫薰索性闭上双目,慨
然等待丧命之刻来临!纵有不甘、愤怒、害怕与些许悔恨,但想到是与墨天痕一
同葬身在此,不知为何,女捕头心中那点畏惧与不甘竟然消弭,反而涌起淡淡甜
意。
然而墨天痕战意未消,重拾墨剑,剑意再涌,锁定慢慢靠近的花千榭,意欲
再开战章!
「到如此地步,还要再战?」花千榭笑道:「不出片刻,你我都将葬身火海,
你又何必非要赶着早死片刻呢?」
「我身承墨家家恨,心载儒门法训,当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绝不会束手就
戮!」墨天痕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儒风傲骨,墨门气节,此刻尽展!
花千榭目光一闪,哂道:「书呆子,愣头子,你全占了,真让花某好笑,不
过,今天就到此吧,花某还要留有用之身,就先行告辞了,至于你们,怕是也没
能耐出去了吧!」几声怪笑,花千榭艳红身影已如纸鸢升空,几番腾挪后,竟消
失在火海深处!
花千榭这一出毫无预兆,看得墨天痕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再难寻觅花千榭
踪迹,才反应过来,扶起侧卧在地的贺紫薰,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贺紫薰此刻胸口仍隐隐作痛,内息翻腾不止,很是难受,勉力撑起娇躯环顾
四周,只见周围烟火熊熊,烧的石墙木壁噼啪作响,高处还不断有断粱碎木落下,
几乎难有冲出的机会,情况可谓险恶至极。
「想不到我竟葬身在此。」贺紫薰抬头望向墨天痕,见他关切眼神,一丝甜
意与快慰莫名泛起:「若是能与他一同葬在此地,倒也不赖,只是他尚有深仇要
报,又怎能在此停步?」想通此节,女捕头轻声道:「小墨,这里火势越来越大,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
佳人之语近似诀别,墨天痕心头一酸,忆起灭门当日母亲送他出阵时的决然
神色,心中又是一痛,扶起贺紫薰坚定道:「我一定带你出去!」
贺紫薰虚弱笑道:「你还有力气么?有力气,只管打出通道,我们自然都有
生路。」
墨天痕暗暗运气,只觉状况大为,不妙他与花千榭缠斗多时,又被他打中数
招,伤疲之下,此刻阴脉内力几乎枯竭,只怕是一招都打不出去了。
贺紫薰见他沉默不语,不禁问道:「小墨,是我强拉你来此,你怨我吗?」
墨天痕摇头道:「锄奸惩恶,此行不悔,何来怨恨?我只怨我身兼三家武功,
却无力带你出去。」话刚出口,墨天痕心头却是一跳:「三家?墨狂八舞、正气
心法、阴阳天启……是了!」
灵光一现,墨天痕面露浅笑,贺紫薰好奇道:「你有办法了?」墨天痕道:
「有办法,却不知能否成功。」
贺紫薰面露欣喜之色,软语鼓励道:「无妨,放手一试吧,大不了……我们
死在一起。」此话出口,饶是经过公门历练的女捕也是红晕满面,只可惜在漫天
火海映衬下,墨天痕并未察觉。
墨天痕摇头道:「不要说丧气话,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随即转身,拄剑于
地,闭目沉息片刻,(乐)再一睁眼,一气化出七道剑意!
贺紫薰却觉当前剑意毫无先前锋锐,反而给人一种强韧有序之感。
「这是要做什么?」贺紫薰疑惑间,只见墨天痕重剑上手,凌空舞动,墨武
春秋挥出十道剑气,游走于先前七道剑意间来回飞窜弹拨!
剑意化弦,剑气为指,墨天痕心有所感,念有所思,脸上竟流下两行热泪,
大喊一声:「娘!」随即,剑意飙上极端,墨剑舞如狂电,墨天痕情动至深下,
竟是在这片火海绝境之中再现当日陆玄音救子极招,希音观镇观绝学——「大音
希声」彻天一响!!
希音绝响,声震火海,耀眼剑光刹那间全数涌向燃火绝路,将拦路的大梁碎
木全数冲开,墨天痕马不停蹄,剑意再催,用尽全身真气,「剑破苍穹扉」紧接
「大音希声」,强猛轰上焦黑木墙,只听「咔啦」数响,醉花楼木壁粉碎,豁开
一人大小缺口,墨武春秋剑破生路!
生路开辟,墨天痕折回头背起贺紫薰,一口气冲至醉花楼外!就在二人冲出
瞬间,身后大楼再不堪烈火烤炙,木断石裂,轰然垮塌!墨天痕担心倒塌坠物波
及二人,提气狂奔出两条街,终于不支,将贺紫薰放下,大口喘气。
二人死里逃生,贺紫薰后怕中亦有欣喜,扶住摇摇欲坠的墨天痕道,兴奋道:
「看不出,你竟然还会道门的武功!」
墨天痕自顾自喘气,良久方答道:「实在凶险,若不是你的模样让我想起那
日母亲救我时的场景,只怕我也想不出这招。」
听他因自己想到母亲,贺紫薰俏脸顿红,羞赧道:「我与你母亲……长的很
像吗?」
墨天痕见她会错了意,刚想解释,却见长街尽处,一道艳红身影向二人飘飞
而来,正是先前消失在火海中的花千榭!
「跑!」墨天痕当机立断,拉起贺紫薰便逃。贺紫薰猝不及防,被他拉了一
个趔趄,边跑边娇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墨天痕急道:「花千榭就在身后!」
一听「花千榭」三字,贺紫薰猛的打了个冷战,厌恶道:「真是阴魂不散!」
墨天痕拉着贺紫薰左突右窜,在街上狂奔不止,但那道红影却始终盯在身后
不曾放松。突然,贺紫薰察觉路线不对,忙道:「且慢,小墨,你拉我往哪去?」
墨天痕解释道:「赵大人那里没有高手,飞燕盟高手死绝,城中已无能匹敌
花千榭之人,此刻我们若逃往这两地,无异于害人害己,为今之计,只有将他引
出鸿鸾,再找地方藏身了。」
贺紫薰奇道:「为何不找一家民居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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