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本宫滚出去!”
萧渊才进殿门就听到了那一声呵斥,脚步顿了一顿,全当没听到继续朝里头走去,便见到江若离强撑着下床,汤药被打翻在地,宫人们跪地俯首战战兢兢。
昨夜忙了半宿,萧渊也没什么想安慰的,眉眼间甚至有些Yin郁:“皇姐,怎么还不喝药?”
“喝药有什么用,那个穿蟒袍的到底是哪家的?谋害本宫,还不值当圣上细查吗?”
江若离眼中还有些shi润,嘴唇像是被咬出来的殷红,面色苍白,偏偏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与他对视,好像在谈论一只臭虫在哪里驻的窝,言语间净是冷意。
“朕自有分寸,皇姐受了惊吓就该好好静养。”
当朝长公主居然能在宫内被人下药jian污,简直是在明晃晃打皇室的脸,可要查却不能正大光明地查。
“到底是同父异母,若是…算了,我要出宫静养,圣上,这你总不会不允,对吗?”
江若离没有再过多纠缠,在这个朝代,作为受害人不可能主动把事情闹得更大,先给萧曲两股势力间的冲突加点砝码不亏,况且方晚空也不错,如果放到现代单凭脸和身体也能当个会所头牌。
萧渊第一次听到她自称我,还有些不习惯,特别是看到江若离有些失望的目光时,感觉更烦躁了,他们同父异母并无亲情,何必一副被伤了的样子。
若是先帝没死?若是她的同胞兄长还在?
萧渊猜着她没说出口的话,若是平时他早就以不敬为由让长公主抄抄佛经修身养性了,可偏偏她昨晚的眼泪历历在目,堵得他不想计较。
“随你,传朕令,派一队人马护送长公主出宫。”
说罢,萧渊便一甩袖离开了。
江若离出了宫没有回府,直接去了城郊祁山的上清观,美其名曰祈福静养。
两日后,都城里就传遍了方家叁公子在冰嬉宴酒醉撞柱而亡的消息,寻常百姓见到方家门前的白灯笼,感慨这位探花郎空有大好前程,英年早逝。
方家对着宫里送回来的空棺不敢多言,其他参加了宴会的高官显贵依旧察觉出了不对劲,查长公主落水一事,东厂动作不小,宋照泉指挥审刑院也缉拿了不少人,忙得不可开交。
进宫奏报进度的宋照泉只觉得自己眼下都熬出了青黑,又因为审出来的东西有些亢奋:“借此清理了不少东厂的暗线,圣上又能少担忧几分了。”
“少安慰朕了,终究还是小鱼小虾,这事里还有些蹊跷。”
萧渊自己摆了一局棋,看着棋面心里没来由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曲从溪这次的动作太大,甚至牵扯上了方家,不符合其一贯的作风。
他想过是否是昭阳做戏,但是又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她是女子,从前就对驸马一往情深,又好歹是皇族血脉,怎么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谋划。
“确实,冰湖的事理清了,恐怕是长公主不小心惹到了东厂,可另一件…现在那人还是咬死了是长公主暗示要同自己欢好,牵线搭桥让自己进了宫,其余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于方晚空更是无从谈起。”
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烦躁,萧渊一时手误把黑子下到了禁着点,完全是初学者才有的失误。他不再看棋盘,把桌上的一个餐碟推了过去,做出一副专心与臣下谈心的样子。
“问不出来的东西就别再审了,居然还污蔑皇室,直接鞭尸和方晚空一样处理掉。姓曲的最近安分…年关将至都好好养着吧,你到是瘦了不少。”
“小弟遵命,你也别太逼着自己了,这糕点一块没动就等我来吃,萧兄啊,你又不是美人,腰再细也——啊哦!!”
宋照泉刚说两句想活跃气氛,就被一颗棋子打中了肩膀,痛得叫唤连连。
“聒噪。”
萧渊说着却并没有动怒,他已经习惯好友偶尔的不着调,只是确实自己午膳吃的分量也有些不足,取出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米白的丸子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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