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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8-4
“我二十岁嫁给你,快二十年了裴远,你另外一个儿子就b小璟小一岁,你真的没有愧疚过吗?”
“哪年我们出去玩,你不是重新买机票订酒店,把另一个家庭也带上呢?要不是我发现了蛛丝马迹,你到底还准备瞒我多久呢?”
“你到底有什么舍不得的?就不能离婚吗?我真的要被你b疯了……”
“就不离!”
男人的声音很大,吐字不清,还带着点醉醺醺的连音,面对nv人的声泪俱下与歇斯底里,显得蛮横而又不讲道理。
“就不离!哪个男的不,不犯错的?要不是我每次回家你都要闹,我至于在别的地方待这么久?”
“你滚开!我不想跟你过了!”
“你到底,到底想怎么样?差不多得了,日子……日子不就是这样过的吗?哪家、哪家不是这样的?”男人话间还打了个酒嗝,伸手去拽她。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方少如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泪流满脸,
“从前你说你不想让别人说闲话,现在大家全都知道了,你有什么理由不放过我?”
“我吗?不可能吧。”方少如开始反思,开始急切地询问,甚至主动拉住男人的胳膊,央求道,
“是因为小璟吗?我们离婚,我让他跟你好不好?”
“我不要他,我让他跟你好不好?”
男人想了几秒钟,被酒jg侵蚀得浑浊的大脑缓慢转动,倏尔暴起,猛地甩开她的手。
“你还有脸提!”
“是不是你让他知道这些事情的?是不是你耽误他的?”
“我们小璟是要给我传宗接代的,他才是我裴远的儿子!”
“你少带坏他!你这个疯nv人,sv人,他是要给我争光,以后要给我养老的!”
许是想到前段时间烦人的闹剧,想到应付两个家庭的恼火和费心,想到学校三番五次打来的电话,想到他专程飞回来跟裴时璟谈话,却毫无结果。
想到对面明明是他生的,却永远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好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裴远怒从中来,一腔愤怒无处发泄,借着上头的酒劲,猛地甩了nv人一巴掌!
“啪!”
清脆而又沉重的响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扇得本就瘦弱的nv人脱力,痛呼一声,撞到沙发一角,而后倒在地上。
“是不是你教的?啊?”
“你以为儿子不优秀了,我就会放过你吗?”
醉醺醺的男人像疯了一样,像被酒jg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一边怒吼着撕碎离婚协议书,一边将拳脚往地上的nv人身上落。
“你别想了!”
“你要是让裴时璟学坏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si都不放过你!”
“想离婚?不可能。我要让你si了也进我们家坟墓,埋在我旁边!”
nv人蜷缩着倒在地上,无力反抗,也没有力气起来,只能下意识弓起身子护住脆弱的地方,用瘦弱的脊背来抵抗这场暴力。
阮嘉梨上楼时,这场暴行恰好进展到这里。
声响已经响起一阵,动静不小,楼下慢慢聚集了一些不知所以的路人,背着手皱着眉,疑惑地看着楼上。
“好吓人,这是在g什么……”
“又在吵架?还是在打架?”
“我记得方少如不是回娘家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偷偷溜出来的呗,不是经常偷溜出来,回来找裴远,说想离婚,神神叨叨的。”
“听声音好恐怖,要不要报警啊?”
“算了吧,他们隔三差五就闹的,别人的家事,别管了,到时候还惹一身sao……”
阮嘉梨脚步停在二楼楼梯转角,从半开的门间窥见一点端倪。
高大健壮的男人挥舞着拳脚,像是完全失去理智,嘴里不断念叨着含混不清的语句,像是黑暗童话里举起镰刀与斧头的刽子手。
恐怖。
观感只有恐怖。
报警。
……报警。
阮嘉梨被这恐怖的动静吓到心脏都快骤停,慌乱地从包里0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按出拨号页面时,听见楼下一阵嘈杂的喧闹。
“小裴回来啦……”
“小裴快上去看看你们家在g什么……”
“你爸妈闹了有一阵了,一开始是吵,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打起来了……”
一声尖利的叫声倏然划破空气,响在每个人耳边。
很难去形容那声音落入耳中的感受。
像濒si时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叫,带着神志不清的崩溃,带着鱼si网破的决心,划破日暮时分的空气,在每个人的心弦上都狠拨一下。
楼梯间的灯光骤亮,有人自身边擦过,冷风裹挟着凛冽的寒意刮过耳边。
“砰”一声,半开的防盗门被猛然扯开,撞到墙壁上,弹出剧烈的闷响。
与此同时,客厅里一阵尖利的瓷器破碎的响声,像巨大的花瓶在顷刻之间倒地,碎成一片片形态各异而又尖锐的瓷片。
在阮嘉梨电话仍在拨出页面时,在裴时璟冲过去之前,瘦弱的nv人不顾伤痕与疼痛,哆嗦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瓷片,在手心中握紧,然后颤抖着翻身——
猛地往所有一切错误源头的人身上一扎!
那一瞬间,所有的画面好像都开了慢动作。
咒骂声戛然而止,脚步陡然停下。
少nv猛然捂住嘴,手中的手机倏然落地,砸得裂开。
“……嗬。”
“嗬嗬。”
男人震惊的神情,停在半空中的拳头,卡在脖颈处深入血r0u的碎瓷片,因疼痛而短暂清醒的眼神,喉咙里发出的恐怖声响,还有nv人眼里闪烁的疯狂。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定格在那一瞬间,连喷涌出的血都是清晰的。
血ye喷涌四溅,落在地上,落在离婚协议书的碎片上,落在nv人脸上。
方少如的手也被瓷片割出伤痕,但她丝毫感觉不到一样,神情看起来既兴奋而又平静,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看着面前的男人。
几秒后,她诡异地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
她凑近他,在男人因痛苦和惊恐而放大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贴住他的耳朵,轻声道,
“那你去si吧,裴远。”
一字一句,语气平静亲昵,如同恋人的耳语,但内容却如此诡异。
与此同时,握住瓷片的手一反常态地稳,向脆弱脖颈的更深处推进——
皮肤,血r0u,血管。
大量的血ye出现在视野前。
男人神情惊恐,手臂无力垂落,衣物被血ye染成更深的颜se,声音难捱许久,却在最终停止——
“砰。”
随着他的轰然倒地,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都好像炸开一片惊雷。
方少如急促地呼x1着,垂眼看着男人倒在地上的身影,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震惊?茫然?诧异?后悔?爽快?
或许都有。
但万万千千种情绪飘过脑海,最后都归为平静。
近乎绝望的平静。
她俯下身,把离婚协议书的碎片一点一点拾捡起来。
白se的纸张早被暴怒的男人撕碎,染上鲜血,此刻又在她拼凑拾捡的过程中,染上她手心的血,斑驳模糊,边缘不清,像恐怖片里会出现的场景。
方少如缓慢而又耐心,一点一点地把纸张拼好,垂眼看了许久,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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