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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7-2
“你故意的啊?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阮嘉梨?这么明显的印子,你带着来上学你……”
“不是。”阮嘉梨蹙着眉打断她,很是疑惑,“你在说什么呀?”
“我在说什么?”姜小栀都快要心梗了,一把推开在过道上打闹玩耍的男生,拉着她走出教室,直到走到走廊上人烟稀少的地方,从兜里翻了半天,找出个可以反光的东西,往她脖颈上一照,
“你自己看!”
阮嘉梨蹙着眉,偏头一瞥,然后就顿住了。
侧颈靠着衣领尽头的地方,延伸出来一片红痕,还有一个隐约的牙印。
……裴时璟咬的。
阮嘉梨呼x1霎时一顿,脸腾地涨红,忙伸手用头发盖住,沉默半晌后,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但裴时璟肯定知道。
他早上就倚在门边,抱臂冷静看她慌忙地收拾东西、洗漱和扎头发,他一定看见了。
但他并没有提醒她。
“长点心吧你。”姜小栀简直都要骂人了,把反光的东西收回来,双手抱臂,一副要她老实交代的模样。
“说吧,怎么回事你们。”
“……”
阮嘉梨拧着手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这事儿前后都跟她讲了。
三言两语,把她送试卷、丢钥匙,配钥匙未成,借住了几天这件事讲清楚了。
姜小栀越听越生气,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啊?他让你陪他你就陪啊?你是傻子啊?”
“你在他家待了好几天了都,现在才告诉我啊?”
“我前两天问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你也不说呢?”
“……就是怕你凶我嘛。”阮嘉梨闷闷道,“而且我就是觉得,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姜小栀倏然默了两秒。
像是怀有的秘密突然被揭穿,再也无法装作无事地张牙舞爪下去。
片刻后,她把脸上那些兴师问罪的神情一收,有点烦躁地啧了两声。
“不喜欢算不上,就是觉得他这人……”
她顿了顿,努力搜寻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挺危险的。”
不是那种危险。
姜小栀从小就不是什么好学生,抱着能活一天就多享受一天的人生态度活着,从来不信什么东亚教育里的苦难与苦尽甘来,自然也不屑于把自己困进那些规章制度里,想g什么就g什么。
不受困于学校条款与普通教育的规则,自然就能看开很多东西。
b如觉得每天喊着“人生只有一次高考”口号的人是傻b,因为一次考试成绩哭得喘不过气的人是傻b,烫个头贴个纹身贴就能在学校旁边耀武扬威的人是傻b,拉帮结派装成很牛的样子在学校旁边欺负人的也是傻b。
后者更傻b。
抱着“能活就活,不能活就si”的洒脱心态,姜小栀能看清很多人。
觉得斜前方每天上课偷偷剪前桌头发的男生是弱智,每天走着走着开始空中投篮的男生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因为好朋友不跟自己一起上厕所而生闷气掉眼泪的nv生像小学生,打游戏c作烂得像屎还天天往网吧跑的男生纯属脑子有坑。
人人都才十几岁,人人都有缺陷,人人都能一眼看清。
但她看不透裴时璟。
一开始时,他是学校里绝对的优等生。
校服永远穿得妥帖,衬衫扣子扣到最顶,永远一丝不苟,连褶皱都寻不到。
不同于所有以升学率着称的学校里大多数的“好学生”,就算是姜小栀,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不是靠时间与勤奋堆出来的卷面上的分数,不是靠厚厚的镜片与无数课外辅导资料叠起来的法,像是在尖锐的地方仿佛砸过,最深的甚至可以看见筋骨,十分可怖。
他也没有处理过,血都快要凝固了,顺着手背的弧度向下,还有曾经蜿蜒流动的轨迹,触目惊心。
光看着都觉得疼。
阮嘉梨几乎是一下就蹙起眉,站起来,身t靠在yan台栏杆上,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又受伤了?”
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老这样,老有莫名其妙的伤?
少年顿了两秒,似乎是没想到她在这儿,依旧半倚在门边,只不过缓慢地换了下身t重心,手臂垂下,仍黑se长袖袖口滑落,盖住了手背。
他没说话,垂下眼,寻了个下风口的位置,半靠着,安静地将烟递到唇边。
阮嘉梨越看眉头蹙得越深,但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往前倾身问他,“怎么不处理一下呀?好歹擦一下呀。”
裴时璟还是不说话。
阮嘉梨还想说什么,主卧房间倏然传来几声咳嗽,让她猛然噤声,不敢再继续。
两个人就这么在夜se下的yan台中对视着,一个焦灼急切,一个平静淡然,若无其事,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阮嘉梨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好不容易等主卧的声响过去,确定妈妈只是咳了两声,并没有醒,也没有起来的危险之后,拢了拢外套,犹豫片刻,最后下定决心,压低了声音喊他,
“你现在去开一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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