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立马轻笑了下,无辜而疑惑地问道:“我那天当着苏技术员的面改,没有丝毫藏着掖着的意思,他难道没看懂?”
苏全胜闻言脸色倏地涨红,表情变了又变,他努力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含糊地解释:“他当时可能在忙别的事情,没有注意细看。”
“哦。”宋知雨淡淡地应了一声。
千言万语仿佛汇在这个字,宋知雨什么都没说,然而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苏全胜心里实在憋得难受,然而没有办法,再难受此时都得憋着,他努力让自己带笑,“要是你帮我们改造,我们一定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宋知雨皱眉,“苏队长,这个忙我不能帮。”
苏全胜一惊,他慌忙问道:“怎么就不能帮了呢?”
宋知雨挑眉反问:“怎么帮?谁不知道你们北河跟我们南河不对付,我要是帮了你,怎么跟对队里的人解释?我岂不成南河的叛徒了?”
苏全胜被问得语塞,脸色十分难看,他着急地说道:“大家、大家怎么会这样想呢?”
实际上他自己都说得很是没有底气。
宋知雨微微笑看着他,“会不会……修配厂的苏技术员不是表现得很清楚?”
苏全胜又是一噎,干瞪着眼睛,半晌都说不出话。
他真的感觉自己炸了,先是去修配厂得知犁无法复原,随之在农机车间陈松生处碰壁,紧接着因为李胜利而受尽屈辱。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解决问题的人,对方居然又因为两个生产队之间的关系,无法帮忙解决问题。
苏全胜是真的愿意去死一死了。
“宋知雨同志,真的不行,你必须要救救我们北河。”苏全胜算是豁出去了,拉着宋知雨就开始哭诉,“要是没有犁,我们北河就赶不上春种,到时粮食收成就不好。”
宋知雨疑惑地发出一个“啊?”音,“可是我们南河每年产量都不高呀,不也一样过来了吗?”
苏全胜闻言一阵心梗,他痛苦地伸手捂了捂胸口,语气着急地想解释:“那怎么一样?南河年年垫底,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我们北河要是突然垫底,一定会遭人笑话的。”
“所以你现在觉得最急迫的点是会被人笑话。”宋知雨露出恍然的表情,“并不是担心北河的村民吃不上饭。”
换句话来说,就算北河这一季度的粮食跟不上,北河的村民也不会被饿死。
宋知雨:……
南河北河只隔一条河,差距怎就如此大?
“哎哟,宋知雨同志,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面子能比填饱肚子重要吗?”苏全胜为宋知雨,真的是要绞尽脑汁了,“要是为面子,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你方才也说南河北河关系不好,现在这样,不是平白让你们笑话吗?”
说完他丧着一张脸,巴巴地看宋知雨。
宋知雨脸上神色不变,完全不为所动,“苏队长,你说再多也没用,南河北河关系摆在那,我作为南河的一份子,是没有义务帮你们北河做什么的。”
苏全胜没想到他说这么多,宋知雨还是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也有些恼了,“宋知雨同志,你年纪小可能还不懂人情世故,咱们两个生产队是兄弟生产队,不管怎样都是连着筋的,你不能太死板。”
“好啊。”宋知雨说道。
“什、什么?”她态度转变得太快,苏全胜甚至没反应过来,愣过之后,他才惊讶地说道:“你答应了?”
宋知雨点头,“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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