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折腾到半夜才结束，从生理角度讲，人至少需要睡到六个小时才勉强维持日常所需，而苏颜只睡了五个小时，起来的时候脑袋就有些昏沉沉的，浑身上下还有点酸痛。

    沉明玺大概走了。

    这个时间点，男人刚刚打完电话从阳台里出来，两人撞了个正面，微微一愣。

    苏颜刚洗漱完出来，自然没想到沉灏居然没有去工作，这好像是目前为止，他们第一次事后清晨的见面。

    她不由收紧了手指，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小姑娘白皙素净的脸上稍显疲倦，修长的脖颈边有一个浅浅的吻痕，并不明显。

    沉灏耳根蓦然微红，又轻描淡写的移开视线，低眉看向她蓬松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关心：“不困？”

    苏颜心口一跳，又很快掩饰的笑了一下，“没事，等下还有课。”

    他看不出情绪，眼神沉默，随及指了指沙发，“你的物品帮你送回来了。”

    她落在会所的衣服和包包正整齐的摆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苏颜眼睛一亮，感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被他冷淡不悦的眼神又给咽了回去。

    单肩包里面还有她的手机，她打开手机看了看，确定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后，她才小心的又放回包里。

    看到她要出门，沉灏大步向前替她先开了门，淡淡道：“我送你吧。”

    她动作一顿：“啊……你不要上班？”

    “送完你，再去公司也不迟。”

    苏颜有点为难了，又不好拒绝，毕竟以往这个时候沉灏早就不见人影了，现在这样，他有可能是特意等她，但也不排除他是因为别的事情。

    沉灏转头看她，似乎察觉到她在犹豫，提醒道：“走吧。”

    “哦。”

    苏颜没有再多想，只好跟上他的步伐。

    沉灏特意放慢了脚步，坐上电梯下楼，两人不说话，安静的能听到两个人心跳的声音。

    普通情况下，好像只要苏颜不主动说话，沉灏就会很少开口。

    她目光落在前面轿厢连接在一起的门，两块不锈钢板如同一面明镜，清晰映照着她和他的身形。

    男人西装革履，身姿高大挺拔，浑身清冽而凉爽，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疏离感。

    小姑娘身板青涩瘦小，全身散发着还未褪去的稚气。

    两人站在一起，成熟与青涩的组合，更让人联想到兄妹一词的错觉。

    迈出电梯口时，沉灏开囗了：“放心，你不会再看到昨晚那个人纠缠你了。”

    苏颜怔住，有些疑惑，想想又以为沉灏说的是程衍明被警察叔叔抓进去了，确实不会再作妖纠缠她，她就没有往别处多想。

    当然，她起初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事情的一天后，她看到学校论坛发的最新帖子里，程衍明不止要去踩缝纫机，家里的工厂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合作，几乎要破产了。

    苏颜看到这个消息，忽然明白起来当时沉灏跟她说的那一句话。

    难道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在强大的资本面前，一切方方面面都可以影响，对食物链底层的人来说，挣扎和努力似乎都毫无作用。

    她不觉得开心，只是感到有点害怕。

    她在想。

    是不是有一天，她要是惹到沉灏了，他会不会也让她生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