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
书燃呆住,教室里一阵微弱的躁动。
老师拿着点名册,朝后排看了眼,无奈摇头:“一上课就犯困,我长得像安眠药吗?
一阵轻笑。
书燃一向是最让老师省心的那种好学生,鲜少挨批评,现下被当众调侃,不免脸红,翻书时动作都是乱的。
前排男生嚼着口香糖朝后看,目光揶揄地打量她。书燃低着头,没留意,先觉察的是坐在她身边的周砚浔。
周砚浔放下手机,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小姑娘雪白细软的耳垂,垂着几缕碎发,脖颈修长,微微泛红,也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像书里写的桃花胭脂。
很好看。
她一直是好看的。
周砚浔收回目光,看着前排男生,淡淡开口:
“看什么看,有意思吗?”
男生脸色一僵,悻悻地转了回去。
这堂课,老师讲课的节奏很快,知识密集。书燃没休息好,很累,一大堆信息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让她的脑袋乱作一团。
风从窗子进来,吹过教室,书燃隐约嗅到周砚浔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带一点薄荷余味。
不知为什么,脑袋好像更乱了。
周砚浔也有些心不在焉,游戏输得很快,进度条加载的间隙里,他又往书燃那儿扫了眼,忽然说:“我帮了你,不道谢吗?”
书燃愣了下,很乖地说:“谢谢。”
周砚浔手臂压着课桌,身形朝书燃那边倾了倾:“谢谁啊?说清楚。”
书燃有点想躲,手指无意识地握紧课本:“谢谢你,周砚浔。”
周砚浔“嗯”了下,这才满意,注意力又回到游戏上。
书燃看他一眼:“经济法是必修课,挺重要的,你别玩游戏了。”
周砚浔看着手机屏幕,没什么情绪地说:“我学经济法靠的可不是课堂上这点东西。”
语气有点轻佻,怪讨厌的。
书燃皱了皱眉,不再管他,专心听课。
老师在讲案例分析,教室里很安静,越是静越能凸显周砚浔身上的存在感,笼罩在书燃周围,强烈而鲜明,让她确切地感受到。
书燃握着笔,写字写得磕磕绊绊,总是记不清笔划,很明显的心神不定。
这时候,忽然听见一声——
“周砚浔。”
老师又在点名。
书燃心头一跳,她本来就在分神,脑袋又乱,不知怎么想的,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动作幅度略大,椅子腿在地面拖出一声刺耳的杂音。
周围的人朝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周砚浔一手撑在课桌上,正要站起来,见状也愣了。接着,他又轻笑,目光温温的,故意问:“点的是我名字,你站起来干什么?”
有人憋不住笑了一声。
老师看了书燃一眼:“你不是叫书燃么,怎么又改名叫周砚浔了?”
笑声更多了。
书燃脸颊发烫,她用手背贴了贴,硬着头皮说:“老师,这一题,这一题我想回答,让我答吧。”
老师只当她想多争取点课堂分,为gpa打基础,点点头:“那就你来说一下吧,上述案例中的组织是否具备法人资格?”
“不具备,”书燃浅浅呼了口气,流畅应答,“因为该组织是临时组织,不能独立承担对外民事责任。”
老师笑笑:“答得不错。”
他摆手示意书燃坐下,又去看周砚浔:“你来回答下一题吧——甲方的诉讼请求,有法律依据吗?”
这题有点超纲。
书燃还在按照课本目录查询知识点的相关页数,周砚浔已经开口:“有。《合同法》第54条,因重大误解订立的合同,当事人之一有权请求仲裁机构变更或撤销。”
老师颇为欣赏:“不错啊,法条都会背了。”
周砚浔很淡地笑了下:“朋友的公司打过几次这种官司,我听过庭审,记得一点。”
语气风轻云淡,透出的信息量可不小,结合他周家少爷的身份,那种洒脱又骄矜的劲儿,好像天生就是用来心动的。
一节课上得波折不断,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周砚浔的手机铃声和下课铃几乎是同步响起的。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微微皱眉,去教室外接听。
书燃抱着书,只想快点离开,却被老师叫住,问她有没有兴趣做这门课的课代表,工作不多,也就收发下作业什么的。
书燃有点懵:“可是,我今天的课堂表现一点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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