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银觉得奇怪,诧异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要人蹲在地上擦地的,是你母亲觉得这样擦地才干净么?”女人说完又看了眼地板,发现它们确实比之前看起来要整洁白净,许多客人吃了不小心掉在地上结成油痂的印子也被一并去除了。
“下次我去超市的时候买瓶效力强点的清洗剂来,你往地上一喷,等个十几分钟,让陈年油渍跟化学物反应完再擦,就会轻松很多。”
什么化学物。外面的世界总有慕悦听不懂的东西。
除开擦地,少女还有许多不能叫人轻易理解的行为。譬如,她洗碗的时候坚持不戴老板娘准备好的护手手套,会将那双不大的小手塞进冰冷的水里一点点搓油水混合物里的白碗,更是拒绝用热水洗碗。
余银一开始以为她是嫌弃天气太热,戴手套闷得慌,想着把手泡冷水里降温。可有时候盘子上不小心被客人挤了大量的香油,用冷水根本化不开的时候,那油都沾在瓷碗上明摆着弄不下来,她也不知道拧开热水泡两下,最后只这么固执地,不撞南墙不回头般洗到她那双红扑扑的手变成小油手。
她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小悦,也是你家人教你这么洗的么?”
少女正为自己洗不干净碗而苦恼,把两只手来回搓了数十遍也推不掉手心手背上的油花,怕余银这会儿来找她,是嫌弃她手脚太慢,所以低着头又努力地用脏水浇了浇手,支支吾吾道,“他们就是这样教我的。”
说完又心急地补充道,“你看呀,我要是戴手套,就摸不出碗里的饭痂有没有掉下来,而那些抹布整天shi乎乎的,放久了也不知道有多脏,万一都留在碗里,给人吃了怕不是要生病……再加上烧热水洗碗实在是太奢侈了。余姐姐,我以前都能洗干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这里就洗不干净。”
余银确信今年是2016年,应该不会有什么家庭连个洗碗布、热水都用不起吧,难不成是因为她母亲勤俭持家、想要节约才会这样教她。
“嗯……也可能是你家那边的吃饭习惯和我们这边不一样,毕竟我们是餐饮店,洗碗要讲究效率的,要是像你这样把碗一个一个摸一遍,客人就别想吃饭了。听我的,戴上手套,用剂量大一些的洗洁Jing,温热水,别把手洗爆皮了。我们开店,这点成本都算在损耗里了,你帮我们省也没意思,反而因小失大。”
余银将洗碗的大铁盆稍微拉开些,从角落里拖出来一个小板凳,跟她并排坐下,干脆手把手教她怎么用最省事儿的技巧做最多的事情。
但光有这两件事还不足以说明她与寻常姑娘的不同之处。
等他们一天上完工,要把剩余食材处理掉的时候,余银慷慨地把没卖完的半碗促rou打包了用保温筒装起来,让她带回家当晚饭吃,之后再叮嘱她稍微多吃些rou,别总是盯着盘子里那些剩饭剩菜,喝别人剩下的油汤时,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我吃不了多少rou,之前都是一两个月才能吃两口。”
“你是对牛羊rou海鲜过敏么?怎么不吃rou。”余银觉得奇怪,这孩子也太挑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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