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烟楣不乖。
他?有?心想惩治她?,但烟楣说的那?句“你不疼我”让他?心口烦躁,方才觉得喜欢的,现在都看?不惯了?。
他?在原地站了?两瞬后,抱着烟楣转身,快速掠过几个木书柜,进?了?一间抄录室内。
藏书阁内每层都备了?五间抄录室,专门给负责抄录的夫子和学子们用,因为抄录时要Jing心,所?以这抄录室都用了?隔音的木料。
抄录室不大,入门便是一张文案和一个椅子,一扇窗户,四周一封闭起?来,不再有?人走过、有?人谈论,烟楣那?颗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季妄言将烟楣放到桌子上?,恶狠狠地掐着她?的下颌说:“孤够疼你了?吧?”
烟楣的发带早乱了?,云鬓堆积凌乱不堪,眼眶红红的望着季妄言,还在记恨季妄言刚才欺负她?的事,不开口回?答,只转头过去关窗户。
季妄言不让她?关,故意使坏。
烟楣进?了?抄录室之后终于敢哭出来了?,但这回?,是季妄言喜欢的哭声。
一场凌乱,从辰时一直到午时,烟楣哭到最后没?力?气哭了?,季妄言把她?放在腿上?,为她?整理了?褶皱的国子监学子服,又抱着她?喂她?喝水。
杯盏的茶是温的,季妄言的手掌是烫的,烟楣靠在他?胸膛前,长长的眼睫闭着,纤细的腿都在打颤。
一顿吃饱了?,小狸奴终于能舒展身子睡一个好觉了?,抿了?一口水后,她?贴着季妄言宽阔的怀抱沉沉的闭上?了?眼。
季妄言顺着她?的背,靠在抄录室的椅子上?,随她?躺靠在他?身上?,将他?当成软垫,给烟楣垫着。
烟楣睡得呼呼的。
她?原本规整的鬓发已经彻底散下来了?,如云般的鬓发垂落道腰侧,缠绕着她?柔软的脖颈与纤细的手臂,也铺散在季妄言的身上?,她?睡着的时候,脸蛋贴在他?胸膛上?,季妄言一低头就能看?见她?的脸挤出来的一块软rou,唇瓣粉嫩嫩,看?上?去像是世间最美味的糕点。
浑身都温热柔软,连指甲上?小月牙儿的弧光都恰到好处。
可爱的让他?想把全身都吻遍。
季妄言爱不释手,竟抱着她?从午后一直坐到酉时末。
窗外的日头一点点偏斜,云空渐渐凝成鸦色,金乌坠山,孕出一片醉红色的晚霞,瑰丽的红与沉重的鸦相撞,汇成一副浓墨重彩的画。
他?抱着烟楣坐于窗畔,掺金带赤的晚霞落于她?柔媚的脸上?,像是为她?镀了?一层艳色的金光,一样的国子监的书生?袍穿在她?身上?都比旁人好看?,季妄言看?的越发喜欢,低头去蹭她?的脸。
他?的小狸奴,他?的乖楣儿。
烟楣一觉睡了?一个下午,梦里像是睡在幼时的摇床上?,身子弯曲的弧度格外舒服,暖洋洋的光晒在她?身上?,她?整个人就像是喝饱了?仙露的紫罗兰花一般,抻着胳膊舒展枝丫,小腿用力?的向外伸张,她?伸展时,不由自主的翻了?个身,然后便察觉到不对。
她?的摇床在跟着她?一起?动呢。
她?一睁眼,就看?见了?季妄言正抱着她?,冷硬的下颌线蹭在她?的额头上?,冷锐的丹凤眼里闪着几分暖意,见她?醒了?,便低头去吻她?的额头:“这么贪睡,嗯?这几夜没?有?孤,是不是都睡不好?”
烟楣唇角一抽。
若不是她?中了?毒,她?怎么会睡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默念起?了?她?娘的至理名言:男人就是要哄的,越哄越听话。
她?把头埋在季妄言的胸膛,硬着头皮道:“是,没?有?你,我日夜难安。”
季妄言先是面色平静的点头,随即唇角便缓缓向上?勾起?,他?盯着烟楣那?张泛红的芙蓉面看?了?半晌,漫不经心的道:“既你如此离不开孤,孤今夜便歇在你处。”
烟楣耳朵尖儿都红了?。
这种话她?有?些说不出口,可偏偏她?这身子不争气,一日都离不开人,是季妄言总比是别人好,便强忍着羞涩,低头“嗯”了?一声。
她?娇羞的时候,身子都蜷起?来,真像是个小猫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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