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跑出亚圣学宫,没敢走大路,从院子侧边的小路拐进山林,跑了很久才停下来。
许七安气息平稳,许新年扶着一株松树,气喘吁吁,因为剧烈运动,白皙的脸蛋涌起一抹动人心魄的chao红。
“我们现在怎么办?”许七安打算请教一下“做事有章法”的小老弟,并试探道:
“我刚才算不算是为学院破开了一个千古难题?”
他没料到自己的那句口嗨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异象,也不清楚会产生怎样的后续,所以很从心的跟着许二郎逃跑了。
许新年喘着气,一边平复心跳,一边傲娇的“呵”一声:“顶多是两百年的难题。”
许七安摘下水囊,递过去。
许二郎接过喝了一口,继续说:“如果是初入学院的我,会建议你留在原地,等着接受学院师生的膜拜和感激。”
“但现在的我,只想带你赶紧离开。”他把水囊抛回堂哥,等了一下,见他脸色如常,没有疑惑。
有些失望和欣赏。
欣赏,当然是因为堂哥很有脑子,与父亲那种粗坯不同。这让自视甚高的许新年由衷的欣慰。
失望,则是不能在堂哥面前人前显圣,制造智商上的优越感。
是的,哪怕堂哥多次作出令人惊叹的诗词,哪怕堂哥刚才在石碑上写出这般劈山开地般的句子许新年依旧觉得自己的智商是更高一筹的。
没这份心态,做不出“天不生我许新年,大奉万古如长夜”
兄弟俩快速在林子里穿梭,悄咪咪的摸向马厩方向。
不辞而别是此刻最佳的选择。
许七安留在现场,迎接他的或许是云鹿书院的感恩戴德,甚至奉为大儒虽然不太可能。
这是好的一面。
坏的一面也很明显,云鹿书院与国子监是道统之争,许七安接受云鹿书院感恩戴德的同时,必定招来国子监出身的读书人的敌视。
满朝朱紫贵,都是国子监。
一个税银案就遗祸无穷了,而这比一百个税银案还危险、麻烦。
辞旧与我想法不谋而合许七安呵呵道:“辞旧,你是真的狗。”
很好,二郎不是迂腐的读书人,这或许是他Jing读兵法的缘故。
“粗坯。”许新年反唇相讥,接着说道:“只要我们离开,事后,相信书院不会肆意宣扬,会替我们保密。”
他不再说话,一边赶路,一边凝眸沉思,显得沉默寡言。
圣人学宫外的大坪。
穿麻衣,头发花白的赵守,忽然做了个令人意外的动作,他蓦然转身,凝望学院后方。
稍后几秒,三位大儒做出了同样动作,脸色凝重的眺望。
长公主心里困惑,下意识的顺着他们的目光扭头,晴空朗朗,什么都没有。
但在下一瞬间,一道rou眼可见的清气冲天而起,贯穿了云霄。浮在清云山的厚重白云,在众目睽睽中崩散。
赵守率先消失,三位大儒随后展现言出法随的神异,将自身三尺挪移到书院后方。
长公主柳眉轻蹙,提着裙摆,疾步急促又不失仪态的跟上。
她身段高挑,曲线曼妙,疾走时的风韵不可描述,只可意会。
亚圣学宫,烛台倾倒,蜡油绵密流淌。
空旷的大殿中,清气如春风荡漾,凸显出赵守的身影,他迅速扫过大殿每一寸角落,而后目光聚焦在裂开的程氏亚圣的碑文。
这院长古井般的瞳孔里掀起了狂涛骇浪,同时迅速分析出那股冲天清气的缘由。
镇压学宫的碑文崩裂,云鹿书院内蕴的浩然之气挣脱了束缚,充盈自溢,才造成了刚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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