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给阿屹养
暑假很快短得只剩下一个尾巴。
与此同时,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chao流已势不可挡,国企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一轮轮下岗chao接踵而至。
陈志国工作的纸箱厂之前已经裁了一批年轻职工,陈志国是老员工,躲过一次,然而这次却没能幸免。
铁饭碗没了,厂里几百名员工进行抗议,但领导说了,这只是暂时停薪留职。
张萍没有工作,只是平时会在村里或县里接一些零工赚点小钱,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陈志国在纸箱厂的工作。
如今陈志国下岗,往后的日子除了可以料想的困顿,便是不可预知的风险。
这也还算好,起码厂长给了一笔不算小的抚慰金。
县里棉纺厂改制,工人被买断工龄下岗,连一分钱赔偿金都拿不到,在大街小巷举着红漆刷的牌子集体抗议游行,有人续不上家里八十老母住院的钱,一头从医院天台跳下来。
昭昭和陈修屹正在县中心广场摊子上吃凉皮儿,工人叫着响亮的口号,浩浩荡荡从摊前经过,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太,把红油和花生米拌进面皮里,摇头叹息一声造孽哟
时代的洪流滚滚而来,没人能够独善其身。
这顿凉皮吃得很沉默,昭昭心里隐忧丛生,听严莉说班上好几个人去广东打工了。
也许有什么就要到来
陈修屹的沉默则是因为昭昭的沉默。
他话不多,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昭昭在说,他在听。现在她不说话,他就更没什么可说的。
吃完这顿,两人要回家一趟,过几天就要开学,两个月没回家,得回去交代一声。
两人到了公交站,站台人满为患。
公交车很挤,能挤上去,讲究的是体力、技术和灵活度的统筹规划。
镇上有初中,陈修屹还没上高中的时候,昭昭得一个人去挤公交。
先不谈技术,首先力气上就输了村里大爷大妈们一大截。
人家挤她就跟挤小鸡崽似的,昭昭通常是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又被人家后头手长的扒着车门挤了下去。
陈修屹看她回得晚,板着个脸老大不高兴。
他哪里知道昭昭回得晚是因为挤不上车,他只知道他姐一个星期就回来那么一次,还总回得晚。
昭昭又是个闷嘴葫芦,说不定她说了张萍还要说她没用,索性不说。
陈修屹疑心陈昭昭在学校跟谁好上了,于是专门挑了周五她要回家的下午,骑着李鹏家的摩托去县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在学校门口蹲点捉jian。
他一路偷摸跟到了公交站也没发现陈昭昭跟谁乱来,心里还纳闷,结果再一抬头就看见她被后面肥rou抖擞的男人从车上拽了下来。
车门口的人还在挤着,一团混乱。
他又看着女孩儿垂头丧气地走到站台边等下一辆。
她的背影单薄瘦弱,显得孤单极了。
这一幕看得陈修屹血气翻涌。
他几步上前掼开正关上的车门,全然无视厉声呵斥满了,下去的司机师傅,环视了一眼车内,最后冲到角落坐着的胖子跟前,不等人反应过来,揪着人家的衣领就往外拖。
陈修屹虽然年纪小,打架可是一把好手,村子里一块儿玩的几个人里,数他下手最狠。
他把胖子抵在公交牌的榕树上猛踢猛锤了一顿,最后捡起地上的空烧酒瓶子狠狠往人脑袋上开瓢。
短短几分钟,胖子被这玩命儿的架势打懵了,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就遭完了这通飞来横祸,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脚边还有三个碎瓶子。
昭昭也看傻了,吓坏了。
她不知道阿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动作太快了,下手也透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所没有的狠劲儿。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抱上摩托车一路往家里狂飙了。
后来,陈修屹每次都逃课去接她,昭昭不准他逃课,他就拿自己威胁说再也不读书,不但不读书,还要天天打架。
亲眼看到平时听话又安静的弟弟如此叛逆又暴戾的一面,昭昭还是很有些后怕的。
她怕他真的再去打架,最后只好妥协,但条件是不能再骑摩托车。
后来每次昭昭回家,他就在学校门口等,他个子高大,有他护着昭昭上公交就再没人敢挤。
这条路中后段正在翻修,车子拐了弯以后不停的颠簸。
两人靠窗站着,人挤人,昭昭被颠得东倒西歪。
陈修屹不愿意别人碰着她,双臂撑着窗,圈出一个私人的空间把人环在里面。
女孩儿一路神色惶惶,却又假作镇定。
陈修屹低头看一眼自己被她揪到变形的衣摆,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却非要一语道破,姐你是担心爸妈不让你读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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