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千年前走至今日的,不止有苏长观,甚至有他们追查已久的叛徒。
只是如今苏长观早已不在人世,只有他一人,才知晓这往事的全貌。
他忽然听到监兵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监兵道,“最后……衍秋单独回到北斗星城时,也曾在北斗星城发现这种气息。”
他顿了顿,“我后来去寻你时,也同样发现了,只是我只当是普通修士路过后残留的气息,并未注意。”
这简单的一句话,叫步惊川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或许当年北斗星城的覆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在他们低声交谈之际,下方的太云门弟子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没有什么比他们看了百年的掌门竟被人夺舍一事更叫人恐惧,若是掌门在全盛之时被夺舍,那这人的修为又该深厚到何等地步?
这样的话,岂不是普通弟子也会有危险?
经历过傀儡之事的众人登时人人自危,再顾不得追究这几个外来者的责任。太云门门主如今出了这等状况,整个太云门没了主心骨,不知要乱成什么模样。
步惊川看向不远处那群目瞪口呆的太云门长老,他们看起来像是并不知晓实情的模样。然而他也不欲再管这么多,只寻到一个修为看着最高的长老,道:“太云门门主被夺舍一事,我等深表遗憾。但在下见这夺舍之人魂魄极为面熟,还有些话想要询问,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那几名太云门长老自然不无不应,忙不迭地接过门主的身体,去商量此事又要如何处理。
眼下空中漂浮着的,便只有那个夺舍门主的孤零零的生魂。
监兵只消一抬头,便将那生魂如同捏小鸡仔般,捏在手里。
孔焕对此事并不感兴趣,他眼下只焦心于任凌在何处,见那生魂被监兵拿捏得死死的,连忙开口问道:“老实交代,于任凌被你关到了哪里了?”
那生魂如何不知晓自己如今是被人拿捏的份,只能老实交代道:“她不是我关起来的,要问其他长老……”
孔焕连多余的眼神都未给他一个,径直御剑去寻太云门长老去了。
步惊川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并未阻拦。那些太云门长老都应当看到了孔焕与他们是一起的,若是那些长老足够识相的话,应当不会再阻拦孔焕。
因此,步惊川便放下心来。
监兵寻了处安静的角落,拎着那生魂过去了,步惊川也跟上前去,随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的阵法。
“说说吧,怎么回事。”步惊川道,“千年前的疏雨剑阁的叛徒,应当是你罢?”
那生魂面色rou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瞪大了眼,“什么千年前,我怎么知道!”
步惊川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欲与他再闲扯下去。
下一刻,那生魂便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灼伤般的疼痛。
监兵竟是以灵力为火,灼烧着他的神魂。
“住,住手!”眼下生魂被打为夺舍门主的异类,自然无人会关心他,当即惨叫起来,“我说,我说!当年,就是……啊!我盗了乾坤珠的!”
见他终于老实了些许,步惊川示意监兵住手。
“乾坤珠?”步惊川道,“你偷那个东西做什么?”
那生魂面上还有些畏惧,看了一眼监兵,确定他不再动手了,才道:“不知道……我们也是受人所托。”
“当年疏雨剑阁一共二十八名叛徒,都是受同一人所托?”步惊川问道,“那又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不知道,那人很神秘,从未在我们跟前露过面。只有他联系我们的时候,他一直都想要我们将乾坤珠送往界河,但是那路途太远了,当时疏雨剑阁对我们追查得严,我们根本送不到那边去。”
“那后来呢?后来这乾坤珠怎么遗失了?”步惊川想起那颗在阮尤身上发现的魔珠,不由得收紧了拳头。
“后来是长观剑尊和他的师姐寻到了我们……”那人小声说着,“当时我们正在与他们对战,然而那人突然来了指令,让我们留他们一人。跟我们说,杀掉那个女的就好了,于是我们就照做了。”
“可谁知,后来长观剑尊突然发狂,将我们手中的乾坤珠抢了去。乾坤珠在他手上,我们几个自然是不敌的。”
“所以你们后来去到了太云门如今所在的地方?”一直都未出声的监兵忽然问道。
“是的。”那人不明就里,只能老实低头应了,“但是我们是耗费了很多时间,才将太云门这处的阵法破开。那时候我们已经假死脱身,没有再跟那人联系了,光是我们,破开那个阵法耗费了好一番力气。”
“假死脱身?”步惊川做了个手势,示意监兵稍安勿躁,继续追问道,“又如你们先前在山匪那边那样么?可你们分明知晓那人能够通过别的手段找你们,这般假死,恐怕甩不脱那人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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