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

    我跑步前进，个子矮让我无法挪动再大跨度的脚步。我喘着气，白雾遮挡住我的视线。

    灵逸，灵逸，你在哪儿？为什么要对我说“不需要再教我”的话？我努力完成任务，从不打听半夜的消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情，难道我做错了吗？

    “起伏？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去，不然我要克扣你的工资了！”那个讨厌的姐姐又拉住我的手，她的力气好大啊，一下子把我拽到她身边。

    “凌里姐姐……我，我找不到灵逸大哥了。他是不是去完成任务了？可是我之前都和他一起行动的。”我的泪水一下子就蹦出来了，也可能是看见了熟悉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明明那么讨厌这个女人。她每次都要抢我的功劳，上次我杀了人，她还上报说是她干的，还抱歉地跟我说下次不要那么快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可是，杀人不就应该快速解决吗？凌里姐姐上报回来以后，手臂上就多出了很重的伤。但是她没有回答我这是怎么弄的，我猜一定是她偷了我的功绩，被刚设立不久的清剿组惩罚了！

    凌里姐姐蹲下来，用手抹掉我的泪，她的表情看上去没有很高兴，但是她故意掐出一个笑容。“小起伏，你大哥去完成任务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了。只是，可能我们要走了，这个地方有点不安全。”

    “不安全？可是大哥说过这里最安全了啊。”我转过身想跑回宿舍，我要给灵逸打电话，他为什么不带我，他是不是生气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但是凌里姐姐拉住我的手，她不放我离开。

    “放手！”

    “起伏，该走了。他们，来了。”凌里姐姐突然站在我身后，捂住我的眼睛。

    黑暗之中，我感受到了凌里姐姐的恐惧。她的手一直在抖，她的呼吸好急促。

    有人，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大雪埋葬了所有人路过的痕迹，却唯独没有掩盖前面的人的气息。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大笑，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站在我跟前，她将凌里姐姐的手打开。

    我就站在这两个人的中间，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那个人。

    “清剿行动，开始了。”面前那个女人，她微笑地捏了捏我的脸，弯下一点腰，她好温柔啊，比凌里姐姐那个整天嘲笑我的人温柔太多了。

    “带着你的孩子离开，这里只能留下清剿组和残党。活的清剿组，死的残党。”那个姐姐又浮出让我不太懂的笑容，但她看着我，脸上充满着能够融化雪的笑。

    “姐姐，需要我帮忙吗？灵逸大哥说我很厉害！”

    但是当我说出灵逸这两个字，她的表情变了。

    凌里姐姐护住我，把我推到了身后。“我马上带她走，烟，求你不要在她面前……我宁愿降职，从此以后我退出清剿组的选拔，正好暗杀组要分组了，我辞去暗杀组组长一位，所以，让我带着她好吗？”

    凌里姐姐的声音在颤抖。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那么害怕一个人，一群人。

    “我不会说第叁遍。带你的人滚。”烟转过身，她的手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枪，她要去完成任务吗？怎么在这里？

    凌里姐姐转过身带我走。

    我牵着凌里姐姐的手，也没有回头。只是听见狂风呼啸的声音之间，夹杂着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清剿行动，扫除半夜之渍，不留残党之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