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高涨。
数道撕心裂肺而犹如杀猪般的惨叫划破长空而来,「啊、啊」地响着,一个女子在地上翻滚,尖啸道:「杀了我!快快杀了我,快打死我吧……」言语凄厉,一声高过一声,她浑身是血,伤口以极快的速度结痂,然后癒合,无限重复,那痛楚犹似有人以利刃在一刀刀刺到她身上。
那女子竟是色慾,只见她如今双翼断折,两眼暴凸,七孔流血,还发出似人似兽的低吼声,像极了当初张继衣的死状,实在狰狞异常,本来以她这等武技高强之士,便是真有利刃加身,也决不致如此狼狈不堪,只听她「呀…呀…」呼了几声,尖声道:「快动手,你们别瞎忙了,救不了我了,是我自作孽……」
关于色慾失败一事,愤怒很是诧异,正欲相询,色慾却猝然浑身抽搐,不过半盏茶时间,便成了这般模样。
两人有心相助,却苦无良策。
愤怒摇摇头,心一横,低声唸道:「保重。」右手猛挥,把色慾拍死在地上,这位恶贯满盈的血族长老,就这样去见了撒旦。
「这莫非是血毒?怠惰那傢伙跑来台湾了?」傲慢歪头看了看,问道。
「不是。」愤怒沉声答道。摊开右掌,只见上方染上色慾黑血,黑血模样可怖,如蛆虫一般扭动。
「这?」傲慢惊道。
「这是咒,血咒。」愤怒答道,眸色渐深。
傲慢道:「我不懂。」
愤怒解释道:「血咒是一种奇怪的咒法,咒法这玩意儿几年前咱们在日本有见识过的。」
傲慢恍然,续问道:「是啊!那又如何?」
愤怒左掌一斩,右手手掌便落在地上,而上头的黑血则渗透进去,只见那隻手掌先是溃烂,再是癒合,生生不息地重复着。
傲慢倒吸一口凉气,这位杀人不眨眼的血族长老,在艺成之后首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愤怒神色不变,右手一抖,那隻右掌便生长了回来,他接着说道:「这是先天血咒,并非旁人所施,而是刻在咱们全身上下的骨子里的。你想想,不能忘的。」
傲慢奇道:「刻在骨里的?血咒?啊呦!我知道了……」
「弒君!」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荷兰,阿姆斯特丹。
阿姆斯特丹,荷兰首都,许多人说,那是一座奇特的城市,而它,自然魅力非凡。
遍地的鬱金香、美丽的建筑、古老的风车,它们共同勾勒出清新非常的画卷,鹅卵石街道上,游客愜意地游赏着,在这儿,与水共存便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城中桥樑阡陌,河渠纵横,如蜘蛛网似的。
而从空中鸟瞰下来,波光瀲灩,如丝帕,似玉带,像轻纱,烟霞笼罩,飘緲如梦,好像脱离了现实一般,更似是诗人的痴迷茫然。望不清,看不明,如诗如画,似真似假,彷彿给这拉上了一层屏风。
然而,谁都不知,这么个钟灵毓秀的处所,竟会是血族的大本营!
一道人影,隐藏其中。
男子闭着眼睛,他当然是血族,年纪约莫四十多岁,但身上没有尖牙、没有血味、没有翅膀,就连指甲都修剪地乾净整齐,眉清目秀,肤色惨白如纸,偏瘦的身材及稜角分明的脸庞更让他显得俊雅瀟洒,令人心中先存了七分好感。虽穿着一身过于老套的黑色斗篷,却丝毫不减其风采,但见到他的人,往往没有可以活到第二天的。
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七枝蜡烛在木桌上燃烧着,给原先毫无光明的斗室平添了几分光亮。
剎那间,一枝蜡烛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熄灭,男子猛然睁开双眼,左眼散着妖冶的红芒,右眼却是灰白色的,没有丝毫光彩。他歪着头,脸色铁青,望着桌上残存的六枝蜡烛,仔细端详了数秒,却又忽现喜态,激动地手舞足蹈。
「快十八年了,终于,你出现了!」他低声念叨着,语音嘶哑,手上不停,手指滑动间,在坚硬的花岗岩地板上留下数公分深的凹痕,凹陷处渐渐染上了血光。
男子跪坐在血光中央,身旁Yin风惨惨,如地狱修罗的哭号,狂风骤起,天地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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