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诚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知晓苏和静受尽了委屈,可方氏也摔得昏迷不醒, 他总不能在这个关卡将她大肆责罚一般吧?
裴景诚便痛心疾首地说道:“是你们大nainai受委屈了, 等方氏醒来后,我必让她来给你们nainai负荆请罪。”
冬yin垂在身侧的指甲都险些掐进了rou里, 大nainai受了这般重的伤,世子爷却未曾第一时间下狠手惩罚方氏, 待方氏醒转后,扒着世子爷的双腿痛哭求饶一通,他难道还舍得惩戒方氏?
冬yin心内气愤,索性不再寄希望于这薄情寡性的世子爷, 而是走到了苏和静的床榻旁, 解下了她别在腰间的玉佩。
裴景诚略坐了坐后, 便去厢房内与太医商讨起苏和静的病情。
冬yin便觑着这个空档将手上的玉佩递给了春染,并仔细嘱咐道:“这虽于理不合,可咱们也只能去求一求小公爷了,这府里没一个人是当真在意咱们姑娘的,若这事未曾替姑娘讨回公道来,往后便谁都能欺负她了。”
春染点了点头,往二门外走去。
*
两个时辰后,苏和静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便瞧见了趴在她床榻边沿的冬yin,以及头顶上缝着并蒂莲纹样的床帐。
这样俗气且臊人的纹样,怎会出现在她的闺房里?
苏和静勉力撑起了自己的半侧身子,只觉得脑袋里传来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感,后脑勺也在隐隐作疼。
她忍着痛意往架子床外望去,左侧放着个镶金玉的桐木妆奁台,右侧的博物架上摆放着各色别致器具以及些票口清花碗。
这都是自己喜爱的器具。
只是屋子的装潢和构造与她住惯了的那间闺房比起来却多了几分古朴和老气。
苏和静愈发讶异,眼神无意间瞥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大红色锦被,以及上头的鸳鸯花色。
这分明是嫁了人的妇人才能盖的喜被,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会盖这样的被子?
莫非是继母丁氏又在背地里使坏?她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苏和静的这番动作也惊醒了床榻边的冬yin,冬yin猛地一抬头,恰好撞静苏和静尽是疑惑之意的眸子里。
冬yin悲喜交加,见苏和静双眸清明,便泣道:“大nainai,您总算是醒了。”
苏和静下意识地便蹙起了柳眉,疑惑不解地望向冬yin:“你这丫头是犯了梦魇不成?怎得叫我大nainai?”
冬yin却被苏和静的这番话惊得怔在了原地,好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她踉跄着便要从地上起来,着急忙慌地与外头的抱厦说道:“快去传太医。”
苏和静愈发不解,忙问道:“传太医做什么?昨日不过是和宣一去跑了回马,我哪儿就这么金贵了。”
“宣一”这二字一出,便是冬yin也忍不住哭出了声来,只听她道:“大nainai,您已为人妇,是端阳侯家的世子夫人,这一回脑袋上的伤是被世子爷的宠妾方氏推下了台阶,您都不记得了吗?”
人妇。
嫁了人。
嫁的还不是宣一。
被个妾室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这屋子里异样的陈设用具以及床帐纹样、被衾纹样上的鸳鸯图样似乎有了存在的理由。
可她竟一点也想不起来嫁进端阳侯府的事儿。
况且她和宣一如此情笃,父亲也是知晓这事的,如何会将自己嫁给端阳侯世子?
苏和静的心口涌上了一阵阵涩意,她只得翻身下床,欲出寝屋到外头瞧瞧,却因膝盖上的疼痛使不上力,大半个身子都摔在了地上。
这般动静太大了些,外头侍候着的婆子们都跑了进来,与冬yin一起将苏和静抱回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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