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旸动作一顿,怎么觉得这话那么耳熟呢?
众人都是多时不见,便一块在园中亭子坐下,品茶闲聊了半日,后有宫人前来禀报,说大明宫将要开宴。
众人随着宫人引导,出了御花园,往外去。正经过承乾宫,恰巧遇见张皇后的仪仗候在宫门外。
张皇后的仪仗依旧气派。她如今虽然失了宠,也失了权柄,可仍然坐在皇后之位上。这等国宴,她自然是不会缺席的。
承乾宫的掌事方嬷嬷,似乎是早已等在此处。她向众位贵人行过礼后,道:“皇后娘娘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入宫叙话。”
众人素来知道张皇后与太子夫妇不和,此番邀请大抵是鸿门宴?况且太子妃有孕,万一有个好歹可是大事。
周显瑶忙道:“大明宫筵席就要开始了,太子殿下迟了可不好。”
方嬷嬷只是盯着周显旸和荣相见:“皇后娘娘只有几句话要说,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太子殿下都已经奉旨监国,皇后娘娘晓得大局。”
这话说的直白。周显旸倒不怕她如今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只是担心地看了一眼相见。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笑道:“去吧。这么些年,这还是头一回被承乾宫邀请呢。”
张氏一身皇后服制,坐在承乾宫主殿皇后的凤座上,明艳依旧。即便经历了丧子,家族败亡,岁月挫磨,依然不改骨子里自带的一股被宠大的骄纵气质。
眼见太子与太子妃,到了殿外,她主动站起身走下凤座。
“参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召见,有何指教?”周显旸警惕地盯着越走越近的张氏,眼见她走到荣相见面前,伸手。
周显旸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纤细的葱削玉指,被凤仙花汁染过的指甲,明明这样动人,于周显旸而言却如魔爪。
她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轻声问:“几个月了?”
相见道:“五个多月。”
“幸好,我当初总算没有酿成大错。”
“……”两人有些奇怪,张氏这是在道歉吗?
“孩子好动吗?”
“这个孩子很安静,不怎么踢我。”
“是个会疼人的。不像我那个小家伙,夜里踢得我觉都睡不好。”张氏说着,眼神陷入回忆的虚无,眼泪无声坠下,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我有一日梦中气大了,赌气说了一句,再不乖就不要你了……”
“皇后娘娘……”荣相见不知为何,此刻竟然有些感同身受的酸楚。
“是我咒死了自己的孩子……”
周显旸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我母亲冤枉,可是你也不必过分自责。孩子的死不是你的错。”
张氏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周显旸:“余氏比我有福气,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不见,仍然无条件地相信她,爱她。”
说罢,她低下身,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从前之事,是我愚昧无知,多次伤害你们。我也不敢求你们原谅,只希望你们能听到我这声抱歉。”
周显旸的确一直讨厌张氏,可如今见她如此,并无快意,心中反而泛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他总觉得这番话,像是在交代遗言。
“你知道了什么?”
“我全都知道了。”
“皇陵!”荣相见脑中灵光一闪,捂着嘴,把这两个字压下去。
周显旸也立即明白过来:“你去皇陵见我母亲,她告诉了你实情是吗?”
“不是她,是琥珀!这些年一直陪在你母亲身边的侍女,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琥珀姑姑?不可能!”周显旸不敢相信,那是他和母亲最信任的人,是母亲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荣相见紧紧握着周显旸颤抖的手,安抚他,“你别急,听她说。”
“是她,也不是她……是皇上用她父母的性命要挟她,在皇后赏给我的参汤中做了手脚。余皇后一贯贤德,善待后宫嫔妃皇子,所以我根本没有想过那碗汤会有问题。那晚,我去杀余氏时,她终究良心不安,告诉了我实情。她说她父母去年都已经亡故,她已经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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