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宴暂时没想明白查克的用意,决定先去看江霏霏。
他进去的时候,江霏霏正坐在床上自己生着闷气。她刚醒来没多久,还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身体痠痛得像被车子碾过一样,先前源源不绝、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气都不见了,连坐起来都费力。
「感觉如何?」他走过去自然地在床边坐下。
「全身都痛,没力气,我怎么了呀?」江霏霏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生病了,发高烧,身体痠痛是正常的。」
他打量着眼前的江霏霏,平时齐眉的瀏海有些开,招牌的两条麻花辫如今散下来披在背上,头顶上翘着几根新长出来的短头发,看上去呆呆的。
想揉。
江霏霏哦了声,顿了顿才慢吞吞地说:「我以前也这样过。」
「以前?什么时候?」裴屿宴将双手叠在腿上,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忘记了。」
「江霏霏。」他定定地看着她。
「啊?」
「那天你又回去星空号。」
「嗯,回去拿一点重要的东西。」江霏霏揉着变沉重的眼皮打了个哈欠。
裴屿宴想问是什么东西,但他没问,只是抽了江霏霏三管血,要做变异确认的。
不知道为什么,多尔哥夫号上竟然有一间小型研究室,里面有许多器具,设备都很高端,裴屿宴直接徵用了。
抽完血,江霏霏眼睛已经快闭起来了,「我又想睡了。」
裴屿宴原本想问她那天落海后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只能改天再问了。
「睡吧,等病好了再跟查克玩。」他轻声说着。
江霏霏挣扎着撑开不断垂下的眼皮,委屈巴巴地告状,「我外套的帽子被那个坏人扯掉了。」
没有帽子,瑟瑟不会让她去甲板玩的。
裴屿宴轻笑一声,摘下头上的毛帽给她戴上。
「睡吧。」他说。
江霏霏很快又睡着了,裴屿宴盯着她的睡顏看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裴屿宴退出江霏霏房间时,时鎧靠着墙在等他。
「说说话?」时鎧掀眉。
「说什么?」裴屿宴垂睫,握着江霏霏的三管血往研究室走。
「顾梓暉醒了。」
裴屿宴没出声。
「他是当年s疫苗接种受害者的儿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屿宴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时鎧。
「努比到底为什么要杀你!」时鎧被他的无动于衷惹得火气噌噌往上冒。
甚至特地安排了这么个身世的顾梓暉在里面!为了取他性命简直费尽心思、殫Jing竭虑。再看这个人,不为所动!麻木不仁!
「不知道。」
「裴屿宴。」时鎧微瞇起眼,动了动手腕。
裴屿宴握了握手中的三管血,退后一步,态度软化下来,「我真的不知道。」
「那个手提袋怎么回事?」
「里面藏着定位追踪器,当时本想直接丢在机场,不过没丢成。」裴屿宴想起那天的事,扯了扯嘴角。
那是他和江霏霏第一天碰面,可能因为她误伤他,江霏霏的视线总黏在他身上,即使他无视她她也依然故我,当时他是想将那手提袋就丢在机场的,走没几步就想到江霏霏肯定会发现,然后提醒他,他就想着先带上,再找机会扔了也是一样,果不其然,他才回头要去拿江霏霏已经把东西送到他面前了。
「后来怎么不丢?」时鎧直勾勾看着他。
「忘记了。」
时鎧盯着裴屿宴,有股想揍人的衝动,这种事可以忘记?他觉得裴屿宴在糊弄自己,「真的?」
「真的忘记了。」裴屿宴无奈,「你是不是忘记我现在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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