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苑领着弟妹给她也许久未见的表兄见礼。
“靖南表兄归京,想来舅父舅母欢喜非常。”乔楚苑笑着说道。
“说来惭愧!当年不知天高地厚,偷偷跟在白将军的身后混入北征大军里,多亏白将军看在阿爹的面子上没有当场以军法处置了我。”提及过往糗事,桓靖南爽朗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乔楚芯的身上,稍微停顿了一下。
然而这一眼还是被眼尖的乔楚苑看到了,心思登时活跃起来。
比起太子,她毫无疑问的更信任自家表兄的人品。
“缘何惭愧?靖南表兄志在保家卫国,为我辈楷模。”乔楚苑真心实意地说道。
“此话不假。靖南表兄可害惨了我等,我阿爹在家里就常常以你举例,对我耳提面命。”乔楚昂哀叹了一声。
桓靖南十四岁便跟随征北将军离开京城到漠北历练,彼时乔楚苑也不过是一个初露锋芒,十来岁的小丫头罢了。在一众依靠父辈荫蔽的勋贵子弟当中,勇于脱离镇国公府一贯安排给自家子弟的仕途之路而转身投身军戎的桓靖南显得尤其出彩。
过去几年他长期留在漠北,直到近期因为匈奴王庭出了内讧,匆匆鸣金收兵,桓靖南才随征北将军归京。他在战场上击杀了名匈奴大将,由此获得了金銮殿上面圣的资格,今上见到他后夸赞“少年英才,神采四溢”,当场赐为正六品昭武校尉。
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镇国公府上有位在今上眼里挂上号的好儿郎?只苦了与他同辈的勋贵子弟。
“昂表弟何须自谦?上京里谁不知道你写了一手好文章,在国子监里常常得到夫子夸赞,被引为榜样。”桓靖南笑笑道。“人各有长短,做文章我可不行。”
“可别在那里糊弄我!”乔楚昂没好气地说道。“荀夫子的屋子里还挂着你当年画的那副残秋荷花图,常常对我们念叨你那一手走风凌厉的狂草书。”
桓靖南尴尬地咳嗽两声,摸了摸鼻子,却是不再应话。那副残秋荷花图是他的毕生耻辱之作,年少气盛的时候他也跟了一波伤春悲秋的chao流,对着国子监里的残败的荷花池洋洋洒洒地作了一首诗,还画了一副画裱起来。后来他见荀夫子似乎喜欢,大手一挥潇洒地把画送给他了。谁知道那老头子还留着给后进的学弟们看呀!
很难说当初他逃学,一股脑扎进军营里是不是为了逃避年少时各种牙酸的文人行径。现在想起过去的前科,他还是觉得惨不忍睹。
与乔楚昂谈话间,桓靖南的目光时不时瞟过乔楚芯的身上。见那个母亲与自己郑重提及的小女郎连一点余光都没有施舍给自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些异样。他知道自己如今在上京里就是家中有女儿的人家眼里的香馍馍,没想到吸引不了一个小女郎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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