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冯特眉头一皱,“什么杨姨?”
他竟然不知道?
不过也不重要,熊冯特找她的目的她已经不再关心,但熊冯特对崔胜俊的所作所为都是事实。
杨冰对着熊冯特温和地笑着,“好吃吗?”
椅子轻轻推离桌席,这时候情绪最为激动的人竟然另有其人。炎凤站起来,夺过杨冰手中的餐刀抵在熊冯特脖颈前:“问你话,好吃吗?”
熊冯特开口:“这个味道,小伍应该会喜欢。”
哪怕到这一刻,熊冯特还是要将小伍拉到他的身边,以小伍的身手,拼死护他出去不是全无可能。
炎凤将刀尖慢慢地压下,把酱汁和血渍抹在熊冯特的脖子上,刀尖下压,从侧面看,仿佛熊冯特的脖颈已经被餐刀划开了。
安古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却依然很能坐得住,只是张口拦了炎凤一句:“你疯了。”
“不,我没疯!”炎凤突然大笑起来,带着几分癫狂,童年时父亲为他准备的髯口像是重新挂在他的耳朵上,他虚做出一个捻髯口的京味动作,拖着绵长的调子回答:“疯了的,是你们哇呀呀呀呀呀……”
炎凤准备的戏台子先是敲了几个震天的鼓点,随后响起来京胡的调子,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炎凤走到戏台前,像是披挂了一整套戏装。他将“金鹏”在风海的最后轨迹图投在屏幕上,将熊冯特的脖颈用双手勒紧,使熊冯特的双眼因充血而不得不死瞪在屏幕上。
熊冯特当然清楚,因为屏幕中格外明显的红点处,“金鹏”被抓捕的那个地方,正是熊冯特让人送口信,邀请“金鹏”见面的地点。炎凤曾亲手将“金鹏”交到他手里,“金鹏”怎么会不听父亲的话呢?
略有些嘈切的弦声等人,压多了一拍。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熊冯特被掐得几近窒息,脸色逐渐开始变成猪肝状的红色,双腿生理性地挣扎着乱蹬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气音:“小……伍……伍……”
封希阳紧皱着眉头,听见这几句濒死的呼声无措地站了起来,眼中含泪。
熊冯特老态尽显,脖颈的肌肤像是充得饱胀又被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皱缩起来,气口被炎凤死死地捏在手中,熊冯特只觉得呼吸管道的黏膜都压在一起,呼吸的缝隙被卡断,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却刚好压了个绝好的弦。
“站立在营门高声叫,大小儿郎听根苗。”
封希阳终究是停住了想要阻止炎凤的手。
熊冯特两只手紧紧地扒在炎凤铁钳一样的双臂间,企图能留出一丝呼吸的缝隙,却只浅吸了一汪,还未过肺就又被醇厚的老生嗓压住。
“头通鼓,战饭造。”
杨冰手中把玩着叉子,转过身来,面对这张让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脸。
唐景珏和白池同时起身制止,但晚了一步,杨冰一把将叉子插入熊冯特的肋间。
她看过崔胜俊的死状,也看了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崔胜俊的死因是贯穿伤引起的肺穿孔,除了用注射毒品来吊起他的Jing神,没有任何施救痕迹。
换句话说,他是被活活憋死的。
衣料被利器刺破的声音砸在桌上,有玉碎之势。
“二通鼓,紧战袍。”
尘烟四起,无人注意船只在何时靠的岸,秦斌、谢琰东、宋伯明还有市局武警兄弟先后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厅内鼓声不停,黄忠背后的战旗摇动。炎凤癫狂地大喊着,你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三通鼓,刀出鞘。”
杨冰将叉子抽出来,又死命地扎进熊冯特的脏腑。唐景珏和白池不敢上前,因为杨冰已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握在手中,就横在她自己的心脏前。
她手中的救人刀熊冯特不配染指,但她可以用它结束自己的性命,愿上帝能听见她成为医者时许下的誓言。
“四通鼓,把兵交。”
炎凤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爆炸声由内向外逐渐蔓延,却只短短延到宴厅附近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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