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的一个月令云亭恐慌。
人总是贪心的。眼里没有自己的时候渴望和她搭得上话,等能聊几句又蠢蠢欲动想离她更近;暗中色诱时想和她上床,等被她睡了又眼热名分。
谋定后动,步步为营,美人计都快修满级,好歹让她松口承认是朋友。
他贪得无厌,冷宫时期不在意莺莺燕燕的大度如今统统不作数。
临近联赛补习密集,蒋冬凯几乎每天都有和廖簪星同桌的机会,还常常以此为由到班上来找她。云亭嫉妒得发烧没胃口也能尝出醋味,却还要每次打照面时礼貌微笑点头问好。
这人凭什么?不了解她也敢喜欢她,不会模仿她的字迹,爬她床的资格都没有,肤浅的男高中生罢了。
他耐心充足,能温水煮猫猫,也能长钩钓情敌。
蒋冬凯拿他当僚机,他背刺得毫不犹豫。被拐弯抹角问廖簪星的看法,他总是模棱两可地貌似积极反馈说她很欣赏他,又决计不给“应当是有好感”这种准话。
他从蒋冬凯字里行间读出重点班隐约对廖簪星这个异类的孤立。然而并不会提醒,她其实浑然不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冷眼旁观蒋冬凯自我攻略,以为胜利在即,用妹妹支的小说杂志上的恋爱招式追廖簪星。
云亭只是恰如其分添把火,让他误以为她会感动、会对他有好感。
他是幕后无形的推手,轻轻送了一把少男纯真慕艾之心走上绝路。
蒋冬凯打算表白。
联赛在泊川市别的区。二中包了辆中巴车,早上去,上午考试,中午吃完饭回。
廖簪星懒得临时抱佛脚,而且在车上看书容易头晕。难得能在早自习时间正大光明睡觉,座椅柔软舒适,她戴着蒸汽眼罩,外套垫着脑袋,睡得很香。
蒋冬凯也困,但带队老师就是自己生物老师,不敢像她这样肆无忌惮。
廖簪星是他无法成为的样子。
他喜欢她自由散漫,言行无状;喜欢她自信神气,笃定规划自己的未来;也喜欢她可爱的趾高气扬,完全不将什么重点班和清北放在眼里。
他坐在廖簪星旁边,维持了一个多小时的端正坐姿,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他向往她。
联赛很顺利。考完出来的学生都在对答案,做作夸张惊呼做错了题,或者懊恼遗憾碰到了看过但忘记的考点。还有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说某某学校事先做过了真题。
廖簪星游离于话题之外。考点设在某重点小学,带队老师在等别的学生,她好奇地在这所学校里转悠。
为低年级设置的游乐区,秋千,滑梯;台阶也更低矮,彩色扶手圆滑,地面和墙壁都有卡通喷绘。
个别教室的黑板报没有字,得以幸存。稚嫩的画笔描出白云,嵌在高高的天空上,底部是草地,间杂花朵和小人儿都是五彩斑斓。
她好像也画过这些简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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