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琳很快就把徐姮的床铺给打理好了,是八个人住一间,上下铺。
收拾完了也没见有同学和家长进来,但是看床位的话,已经有两个上铺的位置铺好了床单枕套,看来是来过了,但可能忙完现在又吃午饭去了,没碰到人。
朱佩琳带着徐姮去找了同楼层的热水间和洗澡间,发现白天并不供应开水,于是妈妈嘱咐她上完晚自习的第一件事就是接热水,不然人肯定很多。
一回来又开始在小阳台上洗她早上带兄妹俩出门吃早饭时买的两斤葡萄,要徐姮见到同学了就分给她们吃,生活老师也可以分一些,搞好关系。
在摆自己牙刷杯的徐姮看着妈妈忙来忙去的身影。
她仍在唠叨,有说不完的话。
只是徐姮突然觉得自己的叛逆根本不足为道,甚至罪大恶极。
就算哥哥回来了,妈妈仍然对她很好,仍然很爱她,不是吗?
怪里怪气的人一直是她才对。
她应该听妈妈的话,也应该对哥哥好一点。
徐姮顺手揪了一颗手边的葡萄,抿入嘴中。
很会在菜市场砍价又很会挑挑拣拣的朱佩琳买来的葡萄果然是甜丝丝的。
甜到快要蜜进心里去了。
徐姮站在阳台边,再次留意到妈妈嘴角和眼角的明显细纹,以及从她怀孕期间一直长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的黄褐斑。
心里有些发堵,徐姮不是那种会向父母表达明确情绪的孩子,看妈妈这时坐在自己的床上翻看手机,简单提议道:
“妈妈,箱子里的衣服我自己来收,葡萄好甜……你也吃一点?”
意料之中,朱佩琳拒绝了。
“小月你喜欢吃就吃呗,就几件衣服,我帮你迭了就去给你爸爸打电话,他们要是没弄好,我一会儿去男寝帮忙。”
但是徐姮还是蹲去行李箱旁边,给朱佩琳递衣服,递一件她就迭一件,省得妈妈弯腰。
配合起来很快就完事了,朱佩琳便去了阳台打电话。
徐姮听着妈妈的大嗓门,理出来是爸爸那边出了一点问题。
父母之间的好话并说不了几句,然后只剩了什么意义都没有的相互指责。
于是徐姮和挂掉电话的妈妈一起下楼,去男寝那边。
却只见到爸爸就站在楼底下抽烟,上去问徐渚的寝室是几层几号,他也说不清反而叫朱佩琳自己去问生活老师。
父母通常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吵起来的,他们都是好面子的一类人。
但妈妈还是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你今天就开车来抽烟的是吧?”
徐政升在看手机,好像在回消息,眼皮子都没抬,满不在乎地对朱佩琳说:
“那你自己去买车,去交学费,我要是把你的事都做了,你就去挣钱啊。”
甚至还理直气壮地指使道:“上去看看怎么还没下来,我把你们接回家了就好回浚河去,下午不在家里吃。”
一直在盯着手机回消息的爸爸这时又开始接电话,没再理会朱佩琳,手里没抽完的的烟也和顾不了了一样,径直燃烧,烧掉一小节再变成烟灰飘落,然后烟头又被直接扔在地上,抬脚踩扁踩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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